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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Ⅰ计中计(又名:梦回千年 迷醉天下/江山烟雨梦)》烟如梦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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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0 am

【曾经被封杀无数次的***小说】
文案

前世今生。曾经,他们出生权贵之家,难逃宿命,有着不可抹灭的仇恨。江湖恩怨,天下风云。究竟是谁利用了谁,牺牲了谁,一统天下?如今,沧海桑田,茫茫人生,辗转难安。又是谁先记起了谁,谁先扰乱了谁的心?怎奈人言可畏……
他从未想过会爱上身为仇敌的他,当爱情永无退路之时,他才发现,他是他唯一的至亲至爱。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漠洋,上官禧 ┃ 配角:杨若云,叶玖清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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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1 am

第一章 男妃1
  火红灯笼挂满垂檐,忽明忽灭的闪烁,却若火光一般隆重。斗角两头系着长长的红绸,在冬季寒冷干燥的风中寂寞而又无奈地飘着。门前镇着的琉璃神兽在红缎花球下依旧威严。堂内满满几十张圆桌摆满了酒菜……一身红装的上官禧站在黑漆漆的墙角,借着几座假山巨石挡住自己的身子,露出一双冷漠的眼呆呆地望着王府内喜庆的景象,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漠然地拉下红盖头……
  暗殇国。男儿国。男子与男子婚嫁,生儿育女只需一剂药便可。上官禧不是暗殇国的国民,却难逃这样的命运。他被当作缓解暗殇国和辗脂国战事的人质,送来与暗殇国的三王爷成亲。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和亲,两国从此修好,互不侵犯。但上官禧心里明白,自己原本是辗脂国堂堂太子,却成了暗殇国三王爷的男妻,从身份上看来,辗脂国就已经低了暗殇国一等。这在暗殇国并不算什么,却是辗脂国的耻辱。他感觉自己就像烟花柳巷里任人践踏的宠儿,虽生在帝王之家,却任人摆布地活着。走之前父王交给他的使命在心里反复,他从未见过三王爷的模样,只知道他是暗殇国最阴险毒辣的人,在战场上心狠手辣,手下败将全部死无全尸。辗脂国的国君,上官禧的最敬重的父王,要他做三王爷的妻,探听暗殇国的一切,并且杀了三王爷,为死去的五弟报仇。
  上官禧垂下眼捷,借着从红盖头透过的微弱灯火数着步子,向新房走去。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到何时,他恨不得今晚就杀死这个叫严漠洋的男子。他想起五弟的尸体,士兵用木架子把他带回来时,整整裹了四层白布都包不全他的身子。蔓延的血色堆满上官禧的双眼,他看着五弟的尸体久久失神。仅小他两岁的弟弟,从小一块长大,就如自己的影子,如今竟然死无全尸,死不瞑目,他仿佛还可以听到五弟唤他的声音,哥,救我……他真想杀了严漠洋。上官禧的拳头握紧,藏于红装之中,内衬被他拽出一道口子,若不是技不如人,父王也不会要求他用其他手段除掉严漠洋。
  勾引他。
  虽身为男儿,上官禧却有着让女子都嫉妒的样貌。俊眼秀眉,双目若水,鼻尖细窄微挺,口似含丹。白皙娇嫩的玉肤,微尖含羞的下巴,纤长的手指。比女人更迷惑男子的风姿。上官禧从不照镜子,自知道父王的打算后,他更加憎恨自己的样貌。整日披散着长发,双目失神地坐在五弟的灵堂。他的随从小九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衣袖不断地给他磕头,眼泪巴巴地往下掉,“太子,您心里要是不痛快就哭出来、喊出来吧,您别憋在心里,奴才看着心里难受啊……”他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什么太子,不过是国家政治上的工具,被人利用,被人玩弄。当他毅然接受了所有的安排,只为给五弟报仇。
  上官禧麻木地走着,未见着旁人,却听一阵急促的步子跑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地说,“太子,您跑到哪里去了?让奴才担心死了。三王爷一会儿就来了,您还是回房等着吧。”
  是小九。
  上官禧推开他的手,无力地对小九说,“我早已不是什么太子,你若再改不了口,小心叫外人听见……”
  小九惊呼一声,忙解释道,“主子,奴才只是一时忘了。”
  “罢了,以后别叫就是了。这是在暗殇国,凡事多个心眼。”他只是担心小九,送亲的队伍离去后,在暗殇国剩下的日子就只有小九陪他度过了。
  小九推开新房的门,等上官禧步入才轻轻掩上。上官禧呆呆地坐在床上,再不说话。小九站在一边,凝视着主子颀长的身段,想到他的命运,不由地叹了口气。小九原本以为跟着太子便可一世无忧,谁知竟在一场战争后改变。主子让他自己选择,或去或留。小九思前想后,他想要的并不是富足的生活,而是看着主子幸福快乐的活着。小九是个孤儿,爹娘在洪灾中丧生,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被江水卷走,却无能为力。也许命不该绝,他被人贩子卖到宫里当奴才,本该净身,却被小太子禧拦了下来。禧说小九的双眼灵巧像是会说话,皇上宠爱太子,又见小九聪明伶俐,便让小九陪同太子习书。若不是当日小九偷跑出来,也不会撞见禧,若不撞见禧,他也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儿,若不是这个漂亮的人儿救了他,他也不会像一个男人一样活在这个世上。所以,自小九懂事起,他便暗自许下承诺,一辈子守着主子,直到此生消亡。
  小九抬头瞧着上官禧的红衣,刺得双眼疼痛。桌上的合卺酒摆在精致的小菜中间,在闪烁的烛火下却显得冷冷清清。皇上下旨的婚事,不用拜堂,只需一道圣旨,一杯合盅酒,上官禧便是严漠洋的妻。小九的身体有些颤抖了,天色越黑一分,他便越担心三王爷的到来。男悦之事他也听过不少,一想到这些,小九的心里就愤愤不平,为什么不是其他王子偏偏是太子禧送来和亲?难道就因为主子最美么?以小九的聪明,其实早已猜到十之八九,上官禧来和亲是另有目的的,但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定要献出身体。小九低下头,指甲深深地插入掌心,在袖上晕开血色。
  夜,越来越深了。
  吱噶。新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嘭、嘭两声。小九慌忙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竟和主子一样有着脱俗的美貌,只是双眼凛冽,寒气逼人。小九看着他高挑的身子,竟被那冷漠的双眼一瞪,本想按规矩说些道喜的话,却又吓得咽了回去。
  来的正是暗殇国三王爷严漠洋。
  “出去。”严漠洋没动,将目光移到上官禧身上,红得刺眼的喜服,颈口和袖腕处是精细的针脚,显得有些奢华隆重。小九颤巍巍地低头,道了一声“是”,拖着步子往外走。他握着红木门,无奈地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主子,将两扇门拉上。又是嘭的一声,仿佛整颗心都碎了。
  上官禧抖了一下,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他牵动着手指,微微低下头,从红盖头下看到严漠洋不断移近的步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无论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他都要忍耐下去。
  严漠洋伸出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住红盖头,随意地掀开,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他的心里冷笑着,呵,辗脂国的太子?恐怕也太不聪明了,那老头子下了这么重的本来取我性命,也只怕是做得太明显了。既然他嫌死一群毫无势气的士兵还不够,那就让他的美人儿子也跟着陪葬吧。只是,当那盖头掀开的瞬间,露出上官禧精致的脸。烛火洒在他玉白的肌肤上,他翕张着双唇,偏偏侧过头,眼捷颤动,像是惊恐的小兽。分外艳丽的红色纱帐下,严漠洋的手指就这样拽着红布定在空中,直到上官禧缓缓地睁开双眼。
  他不敢看严漠洋,虽然他恨他,但这盖头一旦掀开,他便与他接下羁绊,从此夫妻,心中的耻辱更大于仇恨。上官禧没有抬头,只是用余光扫过严漠洋的胸膛,将头偏到一边。
  严漠洋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儿。暗殇国内满国的男子恐怕也无人比得过上官禧。他伸出手原想温柔地托住那张无暇的脸,但一想到他是辗脂国的太子,严漠洋的手到了上官禧的下颚时,已是狠狠地一握。他紧紧地盯着上官禧的眼,仿佛要将他的一切看穿,真想不到辗脂国的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上官禧双眼冷漠,严漠洋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粗暴。在初来暗殇国时,小九就帮禧打听到许多有关严漠洋的事情,除了他的脾气以外,说得最多的便是他从不要同一个人三次。满屋子的男宠,尽收各国美色,和他有过三次关系的人之后全进了妓院。他也会找女人。提到三王爷,人们都会说起“风流”二字。也许正因为这样,才让父王选择由上官禧来完成这项任务吧。
  想到这些,上官禧不由地牵动嘴角,扬起一丝淡泊的冷笑。严漠洋的手指收拢,捏得上官禧发疼。
  “你笑什么?”严漠洋凝视着上官禧固执的双眼,心里想着,一定要折磨他,一定要,要他们辗脂国知道暗殇国的厉害,从此再也不敢反抗。可是,严漠洋真的下得了手吗?上官禧的脸一直在诱惑着他。
  上官禧感觉严漠洋的手出奇的恶心,似乎自己真的就是他手中的玩物,但他必须服从他。直到严漠洋的唇靠了过来,堵住上官禧的嘴,舌尖不断侵入他口中,霸道地在他齿间纠缠。他被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严漠洋的手臂,“放开我。”
  上官禧从口中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但严漠洋又再次将他的嘴堵住,更加强烈地吻他。温暖的液体彼此交接,滑入上官禧的口中,他的身体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严漠洋的手根本无法掰开,显然他用了内力控制,看来他真的是想得到上官禧了。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严漠洋的左手伸进了上官禧的衣内,不安分地四处游走。上官禧憎恨这样的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战抖,再这样下去,严漠洋就会为所欲为了。
  他奋力推着严漠洋,但严漠洋不肯放手,手指停在上官禧的胸膛,捏着乳尖用指尖轻按。上官禧再忍耐不住,狠狠地咬在严漠洋的嘴上,顺带着用手将他一把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两步以外的严漠洋摸着嘴角上的血丝,扬手就是一耳光,“没人可以违背我!”
  上官禧双眼呆滞地看着严漠洋,他也有着一张俊美的脸,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心狠手辣?严漠洋走到桌前,端起合卺酒,一手捏住上官禧的下巴,将酒全部灌入他口中。
  哐当。细颈白瓷酒瓶被严漠洋愤怒地摔在地上,酒顺着上官禧的嘴角流出,他凑上去吮吸着他口中的液体,之后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床上,红木床嘎吱一响,“喝过合卺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是知道的,我若不高兴,你会是怎样的下场!”严漠洋粗暴地撕开上官禧的红衣,禧伸出手无力地挡住,“王爷,不要这样。”
  呵,他是在求饶么?辗脂国曾经的太子就这样的无能?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是那么美,那么诱人……上官禧在他身下不断挣扎,他死死地按住,之后趁机点住上官禧的穴道。上官禧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未想到他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严漠洋解开身下人的腰带,将红装层层退去,未用药便将手探到上官禧的后庭。阵阵疼痛从上官禧的下身蔓延开来,严漠洋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待,更别说妻子了。他紧紧咬住双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他这样的行为却让严漠洋更加生气。严漠洋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探进他的后庭,但始终没有明显扩张的迹象。严漠洋抬起头来,看着上官禧嘴上的血丝,冷漠的脸上仿佛只剩下呆滞的绝望。严漠洋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指抽出,解开上官禧的穴道,独自起身走到一旁洗手。
  他一边用白缎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瞧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上官禧,又走了过去。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抬起上官禧的腿,仔细地看着那团红肿的痕迹,又试着去碰了一下。上官禧这次完全没有防备,竟疼得叫出声来,他羞愧地拽紧棉被,又再次咬住双唇,他不敢确定严漠洋是不是想继续。哪知,严漠洋起身疾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见小九红着一双眼睛蹲在地上。
  小九见了严漠洋,连忙抹干眼泪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去给你主子打一盆热水来。”
  听见严漠洋冰冷的语气,小九先是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瞥见房内的景象,只见上官禧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心里揪着痛。
  “还不块去!”严漠洋厉声一吼,小九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跑走了。
  严漠洋再次将房门掩上。天已经寒了,他感觉有些冷,想着上官禧就这样一丝不挂的躺着,定会着凉。又走了过去,托住他的身子,牵扯棉被。上官禧的下身淌着血丝,定是刚才太用力了,也没想到他的后庭竟会那么紧,用手指碰碰都会出血。他掩住上官禧的身子,将他紧紧裹在棉被里,但上官禧依旧没有看他。
  严漠洋在心里冷笑一声,上官禧这人还是有骨气的。不过,他明明就是自己憎恨的人,为何还要心疼他呢?严漠洋反复寻思着自己方才做的事情,显然有些不符合常理,他什么时候关心过人?为什么单单会对这个辗脂国的人……
  匆忙跑去打水的小九很快就回来了。他不放心主子,刚才在门外隐约听见房里的动静,想着主子一定是受了委屈,不免又哭了起来。严漠洋将他挡在门口,不准他进去,接过他手中的热水,又将门关上了。小九呆呆地站在门口,心里一遍一遍地为主子祈祷着,希望主子千万别出什么事。
  严漠洋再次掀开被子,用浸过热水的温热绢子轻拭上官禧的下身,血色在白色的绢子上晕开。他怕上官禧疼,又再轻拭了几遍,动作很轻,上官禧也没有再发出声音。他看着他紧闭的双唇,突然有些心疼,从柜子里拿出膏药抹上去,冰冰凉凉的有些刺痛,严漠洋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对上官禧。也许他不该这么做,不该对他这么好。一旦自己真的爱上这个男子,那么辗脂国就能轻易达到他们的目的了。可是他又忍不住,对这个才初次见面的男子产生疼惜,严漠洋已经无法理解自己。
  他收拾好东西,上官禧依然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顶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严漠洋站在他身旁,看了一会儿,弯下身去用手指抹掉上官禧嘴角的血丝。之后,他换了一身青色的袍子走了出去,不忘叮嘱小九,“照顾好你家主子。”
  小九见严漠洋走远了,才急忙走进房内,跪在上官禧的床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上官禧斜着眼看着小九,牵动着嘴角无奈地摇头,“没事。”
  “主子,担心死奴才了,奴才怕您……”
  “小九,别说了,你下去歇着吧。”上官禧固执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小九。虽然小九的抽泣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揪心,但他却忍着心中的耻辱,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忍住了,小九才不会再担心下去。在敌国的地方,只有忍辱负重,才能换一条命活下去。
  严漠洋离开上官禧那里之后,便去了王府里的别苑。这里安置着他从各地收集的宠儿,取名“柔水阁”。进来这里的人不乏有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的,但凡是跟严漠洋有过关系的人都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三王爷的身体在他们心里就是一剂最好的***,一旦尝过便会上瘾。而留在这里的人却都有着另一个目的,他们想打破那个规矩,成为一直呆着三王爷身边的人。
  这柔水阁中,奇花异草无数,两栋竹楼,夜上红灯,桌摆美酒,景色销魂。
  严漠洋此刻搂在怀里的男子是从贫家买来的,十七岁的样子。家里太穷,若是让这样一个娇嫩柔弱的男子干农活,未免可惜了这张脸和这副身子。严漠洋留下一些银子就将他带了回来。这男子也听话,一直把严漠洋当恩人,嘴里的话也说得乖巧,一口一个“王爷”地叫着。
  “王爷,今天不是您大婚的日子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心新王妃知道了不痛快,找怜儿的麻烦。”叫怜儿的男子坐在严漠洋的腿上,身子斜斜地靠在一边,两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虽说着王爷该去陪新王妃的话,但却抱着他不放。
  提起新王妃,严漠洋的心里自然立刻想到了上官禧,跟他比起来,眼前的这些宠儿真是差远了。严漠洋冷笑着将手伸进怜儿的下身,只听他发出诱人的呻吟。若是上官禧也会这样让他开心该多好,不过,若上官禧真的从了他,他还会像现在这般想他么?真是一个勾魂的美人,一见就忘不了了。
  八宝琉璃灯有些暗淡了。
  该死。严漠洋在心里骂着,麻木地挑逗着坐在身上的怜儿。怜儿却早已沉醉,忙乱地解开严漠洋的衣服,娇声喊着,“王爷,王爷……”他揉着严漠洋的分身,但严漠洋此时却提不起兴趣来。他解开怜儿的腰带,猛地挺了进去,怜儿低吼一声,随着身体的起伏不断发出缠绵的呻吟……
  “已经第三次了。”
怜儿穿好衣服,应了一声,“恩。”突然想到那个规矩,连忙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严漠洋,“王爷。”
  他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爷,若您嫌弃怜儿了,只管让怜儿留在王府里,给您做牛做马,千万别把怜儿卖到妓院去……王爷……”
  他拉扯着严漠洋的袍子,严漠洋冷漠地推开他,“你知道规矩的。”说着,他便起身走了。
  他的规矩,他的原则是不会让任何人打破的。若是上官禧呢,他真的能在要够他三次以后,丢掉他么?他会舍得么?严漠洋独自坐在院子里,凝视着满屋火红的灯笼,猛地饮下一口烈酒。
  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人,了解他的人,会愿意守着他的过往一生一世的人。没有,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不存在了。
  早上回房时,小九还趴在上官禧的床边。严漠洋看着上官禧浅睡的脸庞,又忍不住想去吻他。就在他弯身低下头时,上官禧突然睁开了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严漠洋直起身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呆滞地看着他。上官禧坐起来,才想起自己的衣衫已被褪尽,连忙牵扯着被子裹住身体。趴在被子一角上的小九也醒了,看见严漠洋在身旁站着,把心里对主子嘘寒问暖的话又吞了回去,退到一旁,远远地站着。
  严漠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并不是暗殇国给男妻穿的衣物,而是一套端庄正常的男装。他将衣物扔在床上,又冷言吩咐小九,“伺候你主子穿衣。”
  末了,他又回头看着上官禧,说道,“今早儿要进宫,皇上要见你。”
  说完,他便再次走出房门,吩咐奴才们准备早膳。
  上官禧掀开被子,自己穿衣。小九连忙走过去帮他,上官禧止住,“不用,我自己来。”他不想让小九看出他麻木疼痛的下身,又担心他的事情。
  但是,小九却注意到上官禧颈上的吻痕。上官禧不会照镜子,那个部位他自己也看不到。可小九却看得真真切切,他确定主子昨晚上定与三王爷发生过什么。他张了张嘴,想问却又不敢开口。
  上官禧注意到小九的神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小九摇摇头,“没什么。”
  上官禧依旧是青素的打扮。他随着下人到前厅用膳时,严漠洋已经在那里坐着了。他抬起头来看着上官禧,上官禧忙躲过他的眼神。但想到这是在暗殇国,是严漠洋的地方,周围又有这么多下人在旁边守着,不能让严漠洋失了面子,只得低声喊道,“王爷。”
  “恩。坐吧。”严漠洋极力控制着心情,回答得风轻云淡。
  上官禧刚一坐下,严漠洋便将菜夹到他碗里,“你先尝尝,若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就另找辗脂国的厨子给你做。”
  上官禧愣住,严漠洋这是在关心他么?从昨天晚上开始,严漠洋所做的事情就让他有所不解。甚至让上官禧感觉他不是传言中那样可恶的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昨晚他还企图对自己做那种事情,还是谨慎些的好。上官禧点头答道,“我能习惯,王爷不必担心。”
  呵,他还在拒绝我的关心。严漠洋看着上官禧的坐姿,一直担心他是不是还有些不适。但上官禧一直忍耐和掩饰着,又怎么让外人察觉到,这样耻辱的事情。
  吃罢早膳,上官禧便跟在严漠洋到了门口。严漠洋看到下人们准备了两匹马,想着上官禧***的伤,便叫他们安排一辆马车来。这个时候,小九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喊着,“主子,主子,把这个带上。”小九端着一个暖手炉递给上官禧,小声说道,“主子,小心烫。”
  “等一下。”严漠洋走过来,从衣服里抽出一张锦帕将小九手上暖手炉包住,再递到上官禧手中,“别烫伤了手。”
  上官禧愣愣地接过,小九也傻愣愣地站在一边。严漠洋看着上官禧身上单薄的衣服,想到他的身子看上去本就不怎么结实,又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他身上,“这里的冬天比不得你们辗脂国,冷得很,你以后多穿点。”严漠洋的声音很小,仿佛只为了说给他一个人听。上官禧像是被点了穴道般,呆滞地站着不动,任由严漠洋在他身上摆弄着那件袍子。严漠洋的手划过他的颈项,有些温热。他看到上官禧颈上的吻痕,那是属于他的痕迹。恐怕上官禧自己也未注意到吧,若是看到了,他肯定会恨不得将这块皮子都切掉。严漠洋系紧袍子,确定那道吻痕不会被外人看见,才收回手来。上官禧低下头,有些莫名的脸红,他恨这样的自己,一被严漠洋触碰就会有异样的感觉。
  “上车吧。”严漠洋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就先行上了马。上官禧回过神来后,才上了马车。这时,上官禧突然明白为什么严漠洋要为他安排马车了,他不由地有些羞愧和愤怒,下身的疼痛又再次涌上心头。
  虽说严漠洋一直骑着马走在前面,但他的心思却一直停留在马车中那人身上。他的脑中不断浮现出上官禧的身子,那么完美的身段,若是真能成为他的人该多好?可是,皇城之中,帝王之家,便是一如豪门深似海,其中的争斗比一场战争更让人惊恐。他的母亲只是宫中的一个平妃,被皇上临幸之时幸运地怀上了皇子。但严漠洋的出生并没有给母亲带来多大的光彩,反而给她带来了灾祸。因为皇宫之中早已有了皇后的大皇子,贵妃的二皇子,哪里还有他的位置?他一出生便卷入了太子之位的争夺之中。母亲的话是对的,即便不做出任何可以威胁到皇后和贵妃的事情,他们依然就是他们眼中的障碍。严漠洋从小就看着母亲在后宫受人欺凌,父皇在母亲老去,容颜失色之后也不再维护他们。就这样,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由皇后带大,但却受尽了皇后宫中众人的欺辱,所以他更加发奋努力地学习,到今日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知兵法,武艺高强。他冷漠无情的性子也由此而来,但他的父皇并没有因此而重用他,只是把严漠洋当作为他争夺天下的工具,直到他死,他也只是封了严漠洋做王,而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
  从小到大,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总想从严漠洋身上掠夺一切。是的,暗殇国是他的,严漠洋无权占有,所以暗殇国中的一切,皇上都可以带走。可是,他偏偏要见严漠洋的王妃,辗脂国中最美的男子,莫非他对上官禧也感兴趣?如果上官禧真是受了辗脂国那死老头子的任务而来,那接近皇上就比接近他更能达到目的了。这样的话,上官禧也许就会离他而去。
  严漠洋狠狠地咬牙,他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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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2 am

早晨阳光有些稀疏,皇城的街上已有些热闹。上官禧掀开帘子将头探出窗外,这里似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冷漠,只是严漠洋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到了皇宫,严漠洋拉着上官禧下了马车,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上官禧用袖子紧紧地裹着手,立刻就收了回去。严漠洋也不怒,迁就着上官禧的步子慢慢地走着。上官禧不知道这里的路,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严漠洋身后。一路上,不断有奴才和侍卫向他投来目光,那些轻薄的眼神紧紧跟着他的身子移动。这若是在辗脂国,他早就发怒了,但这是暗殇国,他不过是个人质而已,哪里有他可以生气的地方?严漠洋也注意到那些异样的眼神,狠狠地环视四周,那些目光顿时全都收了回去。他拉着上官禧的手臂,将他拥在怀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绝对不轻易放开。
  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上官禧是他的妻子,没有人可以轻薄,用眼神都不可以!
  上官禧没有闪躲,只是低着头不敢正视严漠洋。
  有内侍来传,说皇上在御书房。严漠洋瞧着上官禧含羞的神情,突然有些担心,不由地叹了口气。上官禧却不明白他在感伤什么,只是想到要见暗殇国国君,突然有些害怕。
  当日议和之时,辗脂国提出和亲之事来停止战争,保全国土,甘愿献上太子,传说是辗脂国最美的男子。不,那是所有人心目中最美的男子。暗殇国国君严熙砯本想一睹芳颜,却连一副属于上官禧的画像都要不到。一问原因才知,被请去的画师看着上官禧的样貌便乱了方寸,根本无法静心作画,再加上他们都认为一张画纸根本就诠释不了他的美,只会玷污。如此说来,严熙砯便更想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美人。只是,上官禧来暗殇国的第一日就是与三弟严漠洋成亲,严熙砯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辗脂国怕的一直都是严漠洋一人,所以才将上官禧送给他,整个暗殇国上下,所有人畏惧的也是严漠洋,哪里有严熙砯的位置?不过,三弟那性子,恐怕没几人能受得了,上官禧迟早也会畏惧他,然后转而投向自己的怀抱。
  严熙砯这样想着,直到那二人出现在他眼前,跪在地上恭敬地喊着,“皇上。”
  上官禧的声音平淡单薄,柔柔地藏在严漠洋冷漠尖锐的声后,但还是被严熙砯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眼神越过严漠洋直接落在上官禧的脸上,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真是便宜了严漠洋。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上官禧的身上,看见那一身素淡的青衣,还是男装,连绣花都没有。难不成他还没有成为严漠洋的人?严熙砯正有些高兴,又发现上官禧肩上披着的袍子看着眼熟,像是严漠洋的衣物,若是这样,那他们究竟发展到哪个地步了?严熙砯心里一阵发乱,严漠洋却已拉着上官禧站了起来,说道,“皇上恐怕该管管这宫里的奴才了。”
  严熙砯诧异地问道,“三弟何出此言?”
  严漠洋死死地盯着严熙砯的双眼说,“趁早把那些瞪着一双贼眼的狗奴才,和那些妄想轻薄我王妃的小人都杀了,让这皇宫干净干净。”
  严熙砯不知到底是真有此事,还是严漠洋在指桑骂槐,只是呆呆的愣住,这三王爷居然当着新王妃的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只怕传到辗脂国,会让人笑话。他漠然地看着严漠洋,但严漠洋没有丝毫改变,似乎真要他给个交代。
  上官禧也在一旁愣着,这三王爷似乎跟皇上关系不太好,不但没有对君主的谦称,更没有对大哥的尊敬。上官禧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幌子,严漠洋用来针对皇上的幌子。但他可以感觉到皇上向他投来的目光,果然跟外面的那些奴才一样,让他觉得恶心。
  严熙砯转脸对着上官禧笑着,“若是真有人冒犯了王妃,朕自会处罚。只是朕不解,王妃现在究竟是不是我三弟的人,为何大婚之后还穿着这般男装?”
  严熙砯他究竟想要说什么?是想知道自己还没有机会得到上官禧,还是在责怪上官禧不认命?
  上官禧心中愤怒,却只得低下头不作答。严漠洋说道,“皇上,一切都是臣的主意。禧儿是辗脂国的人,来这里自然定有很多地方不会习惯,装束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更何况正常的男儿装就在这宫中引出这么多小人,若是妻服,不知会引出多少事端。”严漠洋说完这些话,死死地盯着严熙砯,仿佛所有的话都是针对他而说的。
  他叫他禧儿。
  他迁就他,所以不为难他的穿着,这身衣服本就是严漠洋给上官禧找的。
  严熙砯唯有笑道,“三弟若怪,也只能怪王妃美貌,要知道这天下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世人迫不及待想追求的。”
  严漠洋自然听得出皇上这话的意思,他想从他手中抢走上官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严熙砯继续说道,“王妃若是对这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只管告诉朕,朕会帮你安排的。”
  上官禧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不劳皇上费心。”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眼正视,严熙砯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勾去了。严熙砯与严漠洋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在长相上并不怎么相似,无论是气度还是样貌,严熙砯都比不过严漠洋。若是其他男子,都会因为三王爷俊朗的外表而对他投怀送抱,但这个上官禧就不一定了。这也正是严漠洋心中所担心的事情,不管上官禧与他和亲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想失去他。
  皇上想留下严漠洋和上官禧用午膳,但严漠洋拒绝,称上官禧身体不适,要带他早些回去。当然,上官禧的身子的确有些不舒服,下身的疼痛,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他心里羞愧得很,也恨得很。再加上皇上与王爷的对话,更是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地狱。他们都想得到他,但他知道自己除了有一副身子可以供他们凌辱外,几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们用得到他,占有他,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呵,上官禧,你究竟算个什么?
  出了御书房,上官禧深深地松了口气。严漠洋偏过头问他,“要在宫里逛逛么?”
  “不了,我很累。”他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严漠洋跟在身后。他发现上官禧的记忆力很好,仅走过一遍的路,便记下了。也许是因为上官禧太过于警惕,才强迫自己记下的,但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来的时候,严漠洋虽然抱着他的身子,却抱不住他的心。
  严漠洋弃了马,和上官禧一同坐进马车里。
  “还疼吗?”他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但今天突然把上官禧带出来,若是他一直强忍着痛,他的心里也会不好受。
  上官禧愣住,来回搓着冻得冰凉的手,低头不答。
  严漠洋将他的手拉过来,握着自己的手心里。上官禧的手指纤细,被严漠洋紧紧抱住。他的手竟然在冬天也如此温暖。上官禧本想将手收回,但严漠洋一手抓住他的两只手,一手将上官禧的身子揽住,狠狠抱入怀中,“这是给你的惩罚。记住,除了我之外,你不许再看任何男人。”说着,他便吻住上官禧的双唇,用牙齿轻咬着。
  “王爷,住手……”上官禧压低着声音叫着,他不想被驾车的车夫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又不能任由严漠洋如此对他。
  严漠洋托起他的脸,说,“你若不听话,我就继续我们昨晚没做完的事情。”
  上官禧愣住,双唇再次被严漠洋堵住,他几乎没得选择。身体的交合还是亲吻,他迟早会成为严漠洋的人。不过,父王,若是将他献给皇上,也许更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为何他们偏偏要决定将他献给三王爷?
  上官禧隐约有些不安。
  直到他被吻到快要晕厥,严漠洋才放开他,望着上官禧羞得通红粉嫩的脸,笑道,“这样就不会冷了。”
  上官禧偏过头,没有人会无聊到用这种方法取暖的。他合拢手指,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温度果然被带动起来。他又开始怨恨自己,在辗脂国时有多少女子为他动心,但他一直未找到此生真爱,却没想到会有一天嫁做男人妻。这是耻辱,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耻辱。若是真的对严漠洋动心,他情愿死。
  严漠洋注意到上官禧憎恨他的表情,立刻收敛笑容,坐了回去。不能太惯纵他,不能让自己轻易被他掌控,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调教调教他,让他成为自己懂事听话的宠儿。
第二章 阴谋1
小九病了。就因为上官禧成婚那日,他趴在他的床边睡了一晚,也没盖什么东西,第二日早上起来又未服药。如今病得厉害,连床都下不了。上官禧去看他,无奈地叹气,“小九,你还是回辗脂国吧,免得跟着我活受罪。”
  “主子,”小九瞪着一双大而圆的眼睛,无力地支起自己的身子,哀求道,“主子,别送我回去。我想一辈子跟着主子,主子可千万别赶我走……”
  “哎,小九,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若你有个闪失,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可要听我的话,以后不许再胡来。我不是叫你下去歇着么,为何还要守着我?好好的身子,你就自己瞎折腾。”上官禧说着温暖的话,小九心里感动。主子居然说自己是他的亲人,小九从来都未想过主子会把他当亲人。
  小九喜欢上官禧,比任何人都喜欢。他不仅仅喜欢上官禧的样貌,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他的一切。但小九知道自己只是个下人,所以,他的这些心思只能埋在心里,像一个奴才般,照顾好主子的生活,更何况主子现在是三王爷的王妃。小九端起药碗猛地喝下去,舌头已经苦的再也分不清其他的味道。
  上官禧从下人房里一出来便撞见了严漠洋,他冷着一张脸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上官禧也冷冷答道,“小九病了,我来看看他。”
  “想不到你也会关心人的。”
  上官禧抬头看着他,严漠洋的双眼分明在冷笑,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你也花点心思在我身上?”严漠洋的嘴角扬起一丝嘲笑。上官禧不理会他,径直回了房。
  自上次从皇宫回来以后,上官禧便再未与严漠洋说过话,不管严漠洋如何对他,他就像一具死尸一样,让严漠洋兴趣全无。严漠洋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何他要这样地拒绝他?威胁他,严漠洋说不出口;用强硬的手段对他,严漠洋更是下不了手。难道要他一直等下去?严漠洋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上官禧的确不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严漠洋的耐心。严漠洋将眼神望向下人房,嘴角扬起一丝阴笑。
  他推开门,望着小九惊讶的神情,“王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想一直留在上官禧身边?”
  小九惊恐地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想看到上官禧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说着,一步步逼近小九。小九吓得在床上簌簌地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严漠洋伸手握住小九的脸,呵,想不到这奴才的脸也长得不错,双眼尤其好看,只是比起上官禧的神色还差些,不过仍是一个尤物,倒是可把玩把玩。
  “王爷?”小九的声音抖得厉害。
  严漠洋解下腰带,绑住小九的双手,嘲笑道,“你不妨叫大声一些,把你主子引来了,也许他看着会高兴。呵……”
  小九哀求着,“王爷,小九不过是个奴才,您要怎么惩罚小九都行,可千万别让主子知道,也求您别赶小九走……”
  呵,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可别怪我不给你主子情面!”
  “奴才不敢……”
  小九的***已被打开,严漠洋的手指在他的分身处逗留,这才明白王爷想做什么。他想反抗,但双手已被王爷绑住,他该怎么办,他该怎样阻止王爷继续……
  “王爷,”小九灵机一动,突然安静下来,露出魅惑的笑,柔声问着严漠洋,“王爷跟主子也做同样的事么?”
  又提到上官禧,严漠洋不由地停了手,“你想说什么?”
  小九心虚着,却依然保持着笑脸,“若王爷也和主子做同样的事情,那小九真是有福分了。没想到小九当了十几年的奴才,今儿也能做只有王妃才又资格陪王爷做的事情。”
  难道他是想说,再这样继续下去就是玷污了自己的身份?还是玷污了上官禧的身份?如果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上官禧,那么上官禧在自己心里又算是什么人?
  严漠洋冷笑道,“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家主子?”
  小九故意嘟着嘴说,“奴才只想知道王爷是不是喜欢我。”
  严漠洋看了他一眼,呵,他算个什么,跟上官禧比?不过,严漠洋倒是从小九颤抖的身子上看出了他这点把戏,这奴才倒是说得有理,他恍然想起一些事情,从小九身上移开身子,说道,“你很聪明。难怪上官禧谁都不带,单单将你带在身边。”
  小九低声说道,“奴才只是知道王爷对主子很上心……”
  严漠洋狠狠地一瞪,小九忙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严漠洋冷笑一声,“你这么聪明,本王该赏你什么好呢?”
  “小九只想一直留在主子身边。”
  “呵,这么忠心,你莫不是爱上他了吧?”
  小九侧过脸,掩住自己的表情,“奴才哪里有资格?”
  严漠洋看了小九一眼,“可本王倒不想看到你留在他身边,除非……”
  小九忙说,“奴才愿做任何事。”
  严漠洋的嘴角又扬起了冷笑。
  快过年了,王府里高挂的红灯陆续撤了下来,换上五花的彩灯,上面或美人或风景,倒也华丽。下人们忙前忙后地制备年货,严漠洋进宫的次数也多了,上官禧正乐得清闲,至少不会再有人来烦他。说来也是奇怪,新婚之夜以后,严漠洋便未再对他做过那种事情,平日里的嘘寒问暖都被他冷冷回绝,严漠洋就像是疲乏了,也不再为难他。平日里见了他,也不过是远远地看上几眼,打个招呼,再无多话。这样下去,恐怕真完不成父王交代的事情了。呵,难不成要我主动去勾引他?上官禧苦笑一声,也犯不着这样自讨苦吃。
  不过,小九近来也是奇怪,不但过问起居生活的事情,还经常提起严漠洋。上官禧并不认为小九是个贪便宜的人,即便是严漠洋给了他好处,他也不会为着主子不喜欢的人说话。上官禧想不明白,便问小九。小九只是颤巍巍地答道,“奴才认为三王爷是个好人。”
  严漠洋他会是好人么?是好人就不会让上官禧的五弟死无全尸了。
  他说,“小九,你这话我不爱听,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
  小九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上官禧觉得冷,紧紧了身上的衣服,望着天空,浅笑着自问,“不知道这里的冬天会不会下雪……”
  “会的。”严漠洋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后,小九懂事地退了下去。上官禧僵直了身子,不回过头去。严漠洋又在他身上披上袍子,说,“进去吧,小心着凉。”
  上官禧心里还惦着五弟的事,看见严漠洋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抿了抿嘴,冷冷地答道,“不劳王爷费心。”
  严漠洋倒是记得,同样的话上官禧也对皇上说过,难道在他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么?
  “上官禧,”他抓住他的手臂,那么细的一把,即便是在冬衣里裹着,仍是一握就握住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死。上官禧狠狠地瞪着他,严漠洋接着问,“快过年了,你想要什么,我送你?”
  他明知道他恨他,却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没什么想要的。”他挣脱严漠洋的手,独自向房内走去。
  严漠洋的声音仍从身后传来,“明日皇上在宫中设宴,指明要你与我同去,我怎么推脱也推脱不了,你做好准备吧。”
  严漠洋会为了这点小事违背皇上?难道就因为他不想让上官禧见其他男子么?他的霸道,他的脾气,上官禧算是都领教过了。若说严漠洋为何始终对他这么客气,恐怕只因为他还未得到他吧。上官禧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若把身体献给他就能套出暗殇国的国事,恐怕也太小看严漠洋这个人了。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日子,他会轻易相信上官禧么?上官禧暗自嘲笑自己,怕是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了。
  “他就是你的王妃?”上官禧离去之后,忽从树上落下一个白衣男子,露出一脸笑意,走到严漠洋身边,“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严漠洋回过头笑道,“杨将军放着大门不走,偏要爬墙而入,难道就只为看一眼我的王妃?”
  杨若云笑道,“三王爷这话就错了。一来杨某没有爬墙,只是用轻功藏于树上;二来杨某也不只看了王妃一眼,还真个把他的样子都刻在心里了。”
  严漠洋听了这话显然有些不高兴,他牵动嘴角冷笑两声,杨若云连忙解释道,“呵呵,三王爷还真上心了,杨某跟你开个玩笑呢。不过凭王妃的姿色,恐怕打他主意的人不少,三王爷要小心,别再给自己树敌。”
  严漠洋无奈地说道,“看上他的人是不少,现在最麻烦那个就来了。”
  杨若云疑惑,指着自己说,“难道三王爷真怀疑我?”
  “不是,是当今圣上,”严漠洋瞥了杨若云一眼,“你是有那心没那胆,要是被你家爱吃醋的夫人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杨若云傻笑着,“我家清儿也是在意我,才会这样的嘛。倒是你,跟新婚的夫人相处得如何?”
  严漠洋叹了口气,“哎,哪里有那么容易,他好歹以前也是辗脂国的太子,性子倔着呢。”
  杨若云惊诧地看着他,“还有你都搞不定的人?”
  严漠洋又瞥了杨若云一眼,“杨将军想耻笑就尽管耻笑吧。”
  在暗殇国,能这么轻松地跟严漠洋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杨若云一人。两人是表兄弟,严漠洋的母亲正是杨若云之父的六妹,杨若云长严漠洋几岁,时常用大哥的身份斥他,不过这斥也非真的斥,严漠洋那脾气,杨若云最了解不过,忍火了可是会翻脸不认人。当然,在朝廷之中,皇城之内,与严漠洋最亲的也正是此人。二人在战场上的合作可谓是天衣无缝,无人可以战胜。
  “喂,我听说当日在跟辗脂国交战之时,被你分尸的那个将军正是辗脂国的五皇子,你说这事会不会……”杨若云指着上官禧离开的方向,小声说着。
  严漠洋愣了一下,“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儿刚知道,这不就跑来告诉你么?”杨若云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那人告诉我们擒贼先擒王,不碎尸万段,辗脂国是不会认输的。”
  严漠洋紧紧地盯着他,“你是说,那人可能早就知道了,故意要我们杀了辗脂国五皇子,又借和亲之事,让我引狼入室?”
  杨若云大笑道,“你看你,居然把自己那么美貌的王妃说是狼,呵呵,我看你倒像是狼还差不多。”
  “说要紧事,那人已经见过上官禧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成婚第二天,他就派人来传话。”
  杨若云点头,“还真是迫不及待。”
  严漠洋说,“恐怕你刚才也听到了,那人明日还要见他。”
  杨若云问,“你怕被离间?”
  严漠洋干笑两声,“他还不是我的人,哪来的离间之说,只怕那人是看上他了。”
  “你怕上官禧被抢去了?”
严漠洋紧紧地盯着他,“你是说,那人可能早就知道了,故意要我们杀了辗脂国五皇子,又借和亲之事,让我引狼入室?”
  杨若云大笑道,“你看你,居然把自己那么美貌的王妃说是狼,呵呵,我看你倒像是狼还差不多。”
  “说要紧事,那人已经见过上官禧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成婚第二天,他就派人来传话。”
  杨若云点头,“还真是迫不及待。”
  严漠洋说,“恐怕你刚才也听到了,那人明日还要见他。”
  杨若云问,“你怕被离间?”
  严漠洋干笑两声,“他还不是我的人,哪来的离间之说,只怕那人是看上他了。”
  “你怕上官禧被抢去了?”
  严漠洋苦笑道,“我是怕真如你所说,上官禧是来为他五弟报仇的,他也许会投靠那人,借助那人的力量来除掉我。不过这倒是对他二人来说,都很痛快的事情。”
  杨若云拍着严漠洋的肩,“三王爷不用担心,还有一晚的时间,今儿晚上就要了他,保管他以后都听你的。”
  严漠洋看着杨若云,“你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你家夫人的?”
  杨若云傻笑两声,再不说话。
  占据了上官禧的身体,他真的就能听他的话么?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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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2 am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不免有些感伤,望来望去就只看见小九在身边站着,曾经的记忆不禁全部涌上心头。上官禧有他的过人之处,那便是无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他这样的冷面孔,可以掩住心里的喜悦和哀伤。他已不记得自己何时流过泪,只记得往日奋力用心的模样,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严漠洋不是个好惹的人。这一点上官禧是早就知道的,但他的忍耐限度到底有多大,上官禧还不确定。在暗殇国,三王爷府中,可谓是世上最危险的地方,偏偏就让他陷进去了,更何况他还有那样不可告人的使命。突然感觉自己的性命如此微薄,完完全全地被严漠洋掌握。他会忍他到何时,留他到何时呢?
  晚上,严漠洋又去了上官禧的房间。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间,却碍着上官禧的冷言,平日里也少来这里了。他进去的时候,小九正在给上官禧梳头,见严漠洋来了,忙退到一边。上官禧依旧不理,拿起桌上的梳子,对着铜镜梳头。这次,严漠洋没有说话,仅使了个眼色,小九便知趣地出去了。上官禧确定严漠洋是给小九灌了什么***,不然他怎么越来越感觉小九像是严漠洋的奴才,自己倒不像是小九的主子了。
  严漠洋走到上官禧身后,抚摸他的长发,如丝的柔顺。
  “王爷来这里做什么?”上官禧冷言相对。
  严漠洋笑道,“莫不是我多日未来,王妃怨我了?”
  上官禧顿时语塞,自己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竟把他引到了这条思路上。
  严漠洋弯身抱住上官禧的腰,他抖了一下,连忙将严漠洋推开,“王爷若认为我怨你,也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从未说过,还请王爷自重。”
  自重。我的王妃居然叫我自重?严漠洋扣紧上官禧的下颚,“你可知道你在跟谁怎么说话?”
  莫非惹怒他了?上官禧已管不了那么多,出于本能地奋力推开严漠洋的身体,却依然躲不过他逼来的吻。
  “放开我!”
  “本王与自己的王妃亲热有何不对?”
  严漠洋现在是说什么都有理。他迷恋着上官禧的身体,不仅是他唇间羞涩的温暖,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严漠洋像着了魔般无法自拔。他看着怀里的人儿瞪大着双眼,满脸通红的样子,顿时觉得欣悦。吻了一会儿之后,严漠洋放开上官禧,望着他依旧的冷面孔,将他抱到床上。
  上官禧平躺着身子,严漠洋侧身用手直着头瞧他,想不到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王爷究竟想干什么?”声音还是那么冷淡。
  严漠洋玩弄着上官禧的长发,笑道,“我当然是想在这里睡了。”
  “王爷还是回平日就寝的地方休息吧。”上官禧可没心情伺候自己的仇人,还被他随意凌辱,新婚之夜发生的事到现在上官禧都还记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发过火来就跟禽兽似的,不,比禽兽还不如。
  严漠洋再次抱住他的身子,低声说道,“我可是为了你把柔水阁的人都遣走了,你要我现在到哪里去住?”
  “呵,这么没良心的事情,王爷还真做得出手。”
  严漠洋不懂上官禧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是对他好,在意他,他却说自己没良心。严漠洋承认自己这辈子做过很多坏事,但是对不起上官禧的事倒是少有,除了他杀了他的五弟……不知,上官禧会记恨多久……
  他躺在床上,牵扯棉被盖在自己和上官禧身上,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腰间,上官禧一动不动,又如死尸一般。严漠洋无奈得叹了口气,挥手用掌风灭掉烛火,再次抱住上官禧时,他收拢了手臂,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上官禧不敢合眼,他不知道严漠洋是不是真睡了,若是假睡,会不会在半夜又突然对他做奇怪的事情?他恨自己没在枕头地下放把刀,趁机把严漠洋给杀了。但是,他确定自己即便是放了一把刀在身边,也不敢动手。此刻的他惊恐得连呼吸都有些不平静。他微微闭上眼睛,反复思索着严漠洋这人的品性。不知是不是因为严漠洋的保护太过于温暖,竟渐渐地睡去。
  那样安静的睡姿,严漠洋借着月光细细地凝视,趁上官禧熟睡便轻轻地吻他。翕张着的双唇在这个时候没有拒绝,因为上官禧正在梦着同样的事情,梦里的他也没有反抗,他突然觉得,这具身子也许已经禁不住挑逗了。
  严漠洋,你这个十足的混蛋。
  次日一早,小九便帮上官禧更上淡绿的衣,领口和袖口上有纠缠的桃花,上官禧不说话,漠然地盯着严漠洋。
  严漠洋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王妃不必拘谨,只穿这一天就行。今儿是皇上设宴,请了许多王公大臣,衣着这些礼节还是得注意些。完了以后,你想把这些衣服烧了,撕了都行。”
  严漠洋果然是这副德性,不想要的东西就随意毁掉。上官禧依旧面无表情,严漠洋竟突然笑了起来,单薄的嘴唇微微上扬,似这衣上的桃花,美得不沾风尘。上官禧不懂,为何上天给严漠洋如此美好的面孔,却偏让他成为十恶不赦之人。上官禧任由小九为他整衣,递上毛皮手套,上官禧挡住,“不用了。”
  小九无奈地望着严漠洋,严漠洋走上前来,抓住上官禧的手硬塞进去,“这不是挺好看的么?”
  上官禧的手仍被他握着,严漠洋说,“这么漂亮的手,冻着了就不好了。”
  上官禧用力挣脱,才发现自己全身都使不出力气。内力到哪里去了?自从来了暗殇国,上官禧就发现自己的武功大不如前,难道有人给他散功了?严漠洋不会那么轻易地信任一个人吧。不过这样下去,想要除掉他就更困难了。
  严漠洋被上官禧盯得全身发麻,他冷笑一声,将手收了回来,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已经不知该如何对他才好了。
  待到傍晚,在进宫的路上,上官禧和严漠洋骑马,一前一后,对上官禧来说,这至少比他一个人闷在马车里痛快,也比他们两个人闷在一起好。严漠洋出行很少带随从,以他的武功也不需要有人随行保护,少一些人在旁,也可让他保全秘密。他时不时地回头看上官禧,上官禧假装没注意到,目视前方,把严漠洋当作空气般过滤掉。
  上官禧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但原先在辗脂国身为太子,又少不了参加国事和大小宴席。不过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现在只是跟在严漠洋身后的男妃。皇宫之内已不是上次来的景象,深冬的长青依旧茂绿,只是花儿少了许多,红绿的罩子围了几圈,花灯、灯笼无数,上官禧看着刺眼,又想起以前在辗脂国时繁盛的景象。只是暗殇国中的装扮再怎么华丽,都始终透着股冷气。上官禧卷着袖子,低头跟在严漠洋身后。
  宫里的内侍和奴才匆匆而过,严漠洋一个眼神,便无人再敢靠近。这样的感觉倒是很好,上官禧也不再认为自己像是一个玩物,至少可以挺直了腰干走路,不用畏畏缩缩地躲在严漠洋身后。当然,即便他甘愿躲在严漠洋身后,也不代表他觉得严漠洋值得他信任了。只是因为,在这里,他只认识他。认识,在暗殇国中就已经多过一切了。
  他想起在辗脂国的时候,宫中一有宴席,小九就特别高兴,忙前忙后地给他安排衣物、轿子、行程。几十步的高梯铺着鲜艳的毯子,他走在中间,其他皇子随后。那个时候,他是辗脂国威严高贵的太子。各位高官向他敬酒,说太子博学,说太子文武双全,说太子宅心仁厚……他们变着法子讨他欢心,此后,恐怕要对新储君说着同样的话吧。上官禧并不是惦记着那个位置,而是当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沦为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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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3 am

远见着前方的红烛繁华,严漠洋紧紧握住他的手,“记得要笑,一会儿就好。”
  上官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三王爷也会好面子。严漠洋复而又是一吻,上官禧本就素淡的脸,顿时一片死灰。
  被严漠洋拽着走过去,皇上露出满脸笑意,“三王爷和王妃来了?快坐下吧。”
  此话一出,热闹声戛然而止,无数目光纷纷投了过来,落在上官禧身上,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他的美貌不容任何人抗拒,严漠洋牵动嘴角,看出这些贼人的心思,展开手臂将上官禧拥在怀里。上官禧用手推了推,却被严漠洋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瞪了上官禧一眼,分明在说着,你若不听话,就把你扔到眼前这些恶狼当中。
  严漠洋搂着上官禧的,环顾四周,唯有两张极熟悉的脸朝他善意的笑着,这两人正是杨若云和他夫人叶玖清。杨若云起身道,“多日不见,王爷别来无恙吧?”
  杨若云此话说得虚伪,分明昨天才见过面,今日却这般跟他客套。严漠洋低头看着怀里的上官禧,温柔地说道,“好得很。”
  上官禧被严漠洋口中的热气弄得右耳发麻,他僵着身子,却又不习惯表于神色,只是一双眼盯着严漠洋,外人看来却有一丝暧昧的怨气。叶玖清抬起头来,紧紧盯着王爷怀里的美人,原本被宫廷气氛压得透不过气的心情突然大好。“好美的人……”他不禁如此感叹,杨若云一把将他搂住,“夫人又在说傻话了,再美也美不过你的。”
  叶玖清知杨若云说的只是讨他欢心的话,并非事实。叶玖清虽美,但不及上官禧脱俗淡雅,那张冰冷精致的脸上长着一双极好看的眸子,无比惑人。叶玖清是飘零湖美人谷上榜的美人,见过世间无数倾国倾城之貌,阅古往今来画像字书,都找不到一人可比及上官禧,更找不出言语可以形容。叶玖清自叹不如,看着看着不由感伤起来,这样好好的一个人,本是辗脂国的太子,前途无量,如今却沦为人质,只叹命运弄人。
  上官禧只得任由他这样拉着,坐下时他本想独自坐,但严漠洋固执地叫人撤掉上官禧的位置,仍旧抱着上官禧坐下。
  严熙砯抿了一口酒,掩住苦笑,莫非严漠洋愿意来此,就是为了炫耀他拥得美人在怀?谁知,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竟被严漠洋看着眼里,他对皇上一笑,手却覆在上官禧的手上,轻轻摸着。
  上官禧无奈,又不敢多言,只得像一块木头似的,看着周围的人表演。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省得在这里丢脸。
  严漠洋低下头来,轻声问道,“禧儿想吃什么,我喂你。”
  他这样的嘘寒问暖,低声下气,换来的仍是上官禧的一张冷面孔。他动了动筷子,却吃不下去。后来敬酒的人多了,大多说着恭喜王爷胜战,恭喜王爷新婚之类的话,手中的禧儿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被众人灌了个大醉。
  上官禧趁机走出宴席,望着一片苍茫的夜空,深深地舒了口气。他原本就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再加上一群陌生的人,一双双盯得他全身发麻的眼神,还是回去的好。严漠洋被众人缠住暂时也脱不了身,此刻他正好乐得清净。上官禧想着就往出宫的路走去,马车应该还在门口候着吧。
  哪知,一个内侍突然拦住他,低头说道,“王妃,皇上请您到御书房。”
  皇上请我?他请我做什么?
  既是皇上口谕,自然不能推托,可这倒是比陪着严漠洋更吓人的事情。上官禧跟在内侍身后,朝御书房走去。
  严熙砯站在御书房内,想着该如何与上官禧交谈的事,他知上官禧这人冷言少语,究竟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人?正想着,忽听门外有人报,“皇上,三王妃来了。”
  “请他进来。”
  “是。”
  上官禧提了口气推开门,只见得严熙砯的背影,一步刚跨进去内侍便将身后的门关上了,这气氛可真不好受。
  “上官禧,辗脂国的太子,呵,来我暗殇国和亲,真只为和亲么?”严熙砯倒是问的直接,他本就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只是对着这样一位美人,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问出的事本是想引出的事,谁知竟直接问了出来,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上官禧不答话,他说不说其实严熙砯心里也是早有答案的。
  “还是为了报仇?”
  严熙砯继续问道,他转过身看着上官禧,在微弱的烛火下映着那张精致淡漠的脸,却是那么动人。他张了张嘴,走了过去,说道,“你若愿意将自己献给朕,你这仇朕帮你报如何?”
  严熙砯的手指还未落下,上官禧便已侧身躲过,他说,“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报仇,皇上多虑了。”皇上在说什么?帮他报仇,杀了自己的三弟么?他们虽然不合,但是上官禧也没想到皇上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哦,是吗?”严熙砯收回手,尴尬地笑笑,“若真是这样,朕倒是很后悔将你送给了三弟。”
  难道他也想我杀了严漠洋?上官禧压住心里的疑惑,平静地问,“皇上何处此言?”
  严熙砯说道,“暗殇国的人都知道,三王爷英勇善战,野心极大,他若想为朕吞并周边所有小国也不是难事,就恐怕他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王爷的位置。”
  原来他担心严漠洋篡位。上官禧说,“皇上这事不该对我说。”
  “呵呵,朕倒不认为你会是严漠洋的人,除非你忘了你五弟仇。”
  严熙砯一字一句咬得极为清晰,勾起上官禧心中的仇恨和回忆。上官禧低下头,“战场上的事没有对错,我已经不记得了。”
  严熙砯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甘愿留在严漠洋身边?你可知道若你成为朕的人,朕可以帮你完成你所有的愿望?”
  所有的,真的可以吗?他要整个暗殇国灭亡,严熙砯愿意么?上官禧只是冷笑。
  “你,莫不是已和严漠洋……”
  上官禧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极其冷漠,却说,“正如皇上所说。上官禧虽曾是辗脂国的太子,但现在既是三王爷的王妃自然会服从三王爷的一切,请皇上了解我的心意,上官禧早已忘却辗脂国的事。”这个时候,恐怕严漠洋是他唯一的借口了,若不承认只怕皇上也会猜到他留在严漠洋身边另有目的。呵,嫁夫随夫倒是个很好的理由。
  “既然这样,朕也不勉强你,若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朕也可。朕会一直等你……”
  上官禧不想望着严熙砯那双充满欲望的眼。他们之间的兄弟之争,他也不想多管,他要的是严漠洋死,用他自己的方法,而不是靠出卖身体。他上官禧还不想到了死的时候,都没个好名声。
  另一边,严漠洋拖着半醉的身子四处寻着上官禧,问起旁人才知有内侍将上官禧带走了。偏偏这个时候皇上也离席,严漠洋心里顿时道不好。若是皇上提出的要求,他都无法拒绝,更别说上官禧了。他也早该料到,自己与皇上闹到这个地步,严熙砯迟早会从上官禧下手,来借他王妃之手除掉他。严漠洋还不了解上官禧这人,若他真如当日杨若云所言投靠了皇上,只怕从此再不得安宁。
  可是,此时严漠洋最担心的并不是此事。而是严熙砯自小就嫉妒他的一切,他会从严漠洋手中抢手一切他没有的东西。上官禧又是那么完美那么美好的人儿,严熙砯怎会不起贼心?严漠洋咬了咬牙,正想去找皇上,却听有下人来报,王妃已经上了马车,此时已在回王府的路上。
  严漠洋二话没说就跳上了马,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回了王府,又急忙赶到寝卧。小九在门口守着,见王爷来了,忙说,“主子在沐浴,请王爷等等再进去吧。”
  严漠洋一把推开小九。一回来就沐浴,他究竟跟皇上做了什么?
  猛地推开房门,疾步走到屏风之后,将上官禧从水里抓起来,迎上他惊恐的眼,不顾一切地吻上去。上官禧还未回过神来,脑中想着皇上今晚对他说的事,却没想到严漠洋竟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只是这次再不似以往的温柔,严漠洋几乎使劲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掐住他。
  上官禧露出玉白的身子,一把推开他,骂道,“你又发什么疯?”严漠洋已经很久未这样对他了,难不成喝醉了,所以神志不清?他伸手去扯衣裳,欲遮住自己的身子,但严漠洋双眼燃着怒火,仿佛恨不得杀了他。
  严漠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摔在地上,“你究竟和他做了什么?”
  上官禧这一摔,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摔碎了。被散了功力的身子原不能跟以前比,再加上严漠洋用力极大,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严漠洋将他压倒在地,一手抓住他的两只手伸到上方,一手紧紧捏住他的脸,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说,你究竟和他做了什么?”
  上官禧憋得难受,他受不了严漠洋的阴晴不定,冷淡地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一记耳光落在上官禧的脸上,嘴角溢出血色,严漠洋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几乎要咬破他的唇。他赤裸裸的躺在地上,严漠洋的双腿紧紧扣住他的身子,双手又被他抓住,几乎无法动弹。严漠洋一边解开衣带,一边粗暴地在上官禧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他要让上官禧知道,他是他严漠洋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他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占有他,也绝不允许上官禧心里有其他人。
  他只属于他。
  当严漠洋的手滑到他的后庭,上官禧全身颤抖,疼痛袭来,就如新婚之夜那次一样,虽然上次严漠洋放过了他,但是这次严漠洋似乎不打算罢手。
  “王爷……”
  严漠洋狠狠地握住他的分身,上官禧低吼一声,身子又倒了下去。为何他突然如此对待自己?上官禧挣扎着,但越是挣扎,严漠洋越是用力。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也许严漠洋已经恨不得杀了他。杀了他也好,死了就不会再记得这些屈辱。他忍耐着,直到严漠洋挺入他的身体,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活生生地撑开了皮肉。
  合欢竟是如此痛苦的事。
  他看着严漠洋在自己身上起伏的身子,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摔伤,掐痕,吻迹,一道一道地覆在上官禧身上,他无奈地闭上眼睛,任由疼痛的泪水夺眶而出。
  严漠洋的手抹上他的颈子,先是捏着,而后狠狠握紧。上官禧以为自己就快死了,可就在呼吸快要停止的那一刻,严漠洋又松开了手,将唇覆在他的唇上。有温暖的液体落下,他微弱地睁开眼,模糊地望着严漠洋,是错觉吗?为何严漠洋也会流泪?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严漠洋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着同样的话。上官禧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了异样,他跟上严漠洋的呼吸,逐渐模糊了意识,直到全身燥热,他的手摸上严漠洋的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任由严漠洋翻动他的身子再次从后面挺入……
  整整一晚,从地上到床上,上官禧不知是如何渡过的,只是醒来时全身疼痛,下身更是无力。严漠洋已不在身旁,小九哭红了一双眼坐在床边望着他,哽咽着唤道,“主子。”
  上官禧苦笑,感觉自己真像是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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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5 am

误会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4:37


  望着满身伤痕的上官禧,严漠洋冷漠地起身,整衣。窗外天色已亮,呵,这就算给他的教训了,可是他会记得么?他从此以后就会乖乖地留在他身边,不再跟其他人走了
  
  么?严漠洋不知道,心里却有些后悔了。他伸手抚摸上官禧身上的伤痕,听他从梦里发出的疼痛呻吟,手惊得收了回来。上官禧他,很疼吧。
  疼也罢,不疼也罢。若他真成了皇上的人,严漠洋情愿杀了他,了绝后患。可是,如不是呢,那岂不是错怪了他?不行,得进宫找严熙砯问个清楚。昨天喝了太多的酒,
  
  现在还有些迷糊。他用棉被掩住上官禧的身体,不愿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小九远远地看着严熙砯离去的背影,才敢步入房中。只见上官禧披散着长发伏在床上,一半的侧脸从乌黑的发丝中露出来,挂着血丝的嘴角微微张着,泛着纯白。他险些
  
  以为主子死掉了,连忙跑过去探气,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微弱气息从上官禧鼻尖传说,他才松了口气。
  小九掀开被子,凝视着上官禧的身子,真是,触目惊心。三王爷究竟对主子做了什么?小九不敢多想,可是为何王爷会突然这样对主子呢,难道主子的心思已被他看穿了
  
  么?小九坐在床边,一时乱了方寸。
  
  严熙砯倒是料到严漠洋消息灵通,总会知道他私自会见上官禧的事情。不过严漠洋第二天早上就闯进御书房,却让他有些诧异,难道昨晚上官禧把他们的对话都告诉严漠
  
  洋了。
  严熙砯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三弟这么早来找朕所谓何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严漠洋便疾步走到书案前,质问道,“你昨天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严熙砯疑惑,“你说三王妃么?”
  “明知故问。”
  听严漠洋语气冰冷,严熙砯倒是吓了一跳,“朕只是与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三弟就如此在意?”
  只是几句话么?
  严漠洋此刻的眼神分明想要将他看穿,难道他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么?还是上官禧跟他说了其他的事,让严漠洋如此愤怒。
  严熙砯问,“三弟大清早地来质问朕,就是想知道这事?”
  严漠洋一字一句狠狠地咬着,“我要你说实话。”
  “实话就是,朕确实没有对上官禧做什么。本想问他愿不愿意成为朕的人,可是被他拒绝了。朕这实话,三弟可满意了?”严熙砯一脸阴笑地看着严漠洋,严漠洋现在的
  
  样子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只发疯的狗,乱闯进来朝他咆哮,若不是碍着他在暗殇国的地位,严熙砯不只一次地想把他杀了。但看他此刻惊诧的样子,似乎上官禧什么也没对他说,严
  
  漠洋只是在胡乱猜测而已,严熙砯倒也放心,照这样看来,上官禧的心意还不在严漠洋身上吧。
  “真是这样?”严漠洋的语气已有些缓和,他不担心皇上对上官禧有所企图,这本就是他早料到的事。他怕的仅是上官禧会甘愿将自己献给皇上,这对严漠洋来说就是极
  
  大的侮辱了。
  严熙砯依旧阴笑道,“三弟不信,自可问你家王妃,跑到这里来问朕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他,反倒相信起朕来了?朕倒不记得三弟你何时如此信任朕了。”
  严熙砯是话中有话,两人至此在上官禧身上恐怕又结下了仇。自小,母后就告诉他,后宫里的女子都是妖精变的,信不得。而后宫之中,唯一的女子便是严漠洋的母亲,
  
  那个小小的平妃。女子在暗殇国是珍宝,也是不被承认的族类。严熙砯始终相信父王宠爱她只是一时性起,后来事实也是这样,严漠洋虽然聪明博学,文武双全,有着君王的雄才
  
  勇略和野心,但却被父王嫌弃。严漠洋的母亲郁郁寡欢之后,便与他同住在母后宫中,在暗殇国内,即便是男妃男妾也想通过自己的骨肉占据一席之位。大皇子严熙砯,二皇子严
  
  禄逸,三皇子严漠洋自然是宫中的一场大戏,而其余不幸生得女子的,按规矩全遣送往别国养大,暗殇国是不留女子的存在的。先祖说,女子是毒,一旦恋上便入骨三分。严漠洋
  
  的母亲是个例外,生得清纯脱俗,如天仙一般,严漠洋随她,自然也是俊美之貌。只可惜,到最后她并不是年老容衰,而是皇后对她用了一剂药便残了她的脸,她知自己地位微浅
  
  ,只得忍气吞声,直到死也未说出事情真相。
  宫中所有人几乎都知道这事,严熙砯心里清楚,严漠洋心里更是明白。他比谁都早知道什么要仇恨,什么要心狠手辣,他恨父皇,恨皇后,恨所有折磨过她母亲的人。对
  
  于严漠洋来说,他的母亲是个女子并不是耻辱,但自她死后,她的一切便在宫里消失,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存在过。没有女子在暗殇国存在般。他将母亲刻在心里,刻得很深很深。至今,他仍记得母亲的那张脸,不畏事事所扰,一身寡淡,就如上官禧面上的神色,所以他迷恋着。
  “皇上既然知道,就不必多言,我只想知道昨晚之事,不愿上官禧牵扯进你我的恩怨之中。”他想起母亲死时,那一双忧伤的眼,苍白的唇冲着他无助地笑着,她说,无论如何,都要他坚强地活下去。从小就无法抹灭的仇恨。舅舅,也就是杨若云的父亲,送来一纸书信,短短几个字:服从旨意、那时的严漠洋不过七岁而已,没有人可以理解他所承受的伤痛。
  严熙砯挥袖而下,踱到眼膜炎跟前,“三弟可真是大胆,居然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
  “皇上不也是想听实话么?”严漠洋冷笑。仁君。眼前这位皇兄便是百姓口中的仁君,谁又知道他曾是如何像对待奴隶一样羞辱严漠洋?一个眼神的怨恨和苦楚,皇后便在严漠洋的背上陷下一指伤痕,暗殇国的男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严漠洋,朕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全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别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严熙砯怒声一吼,说得倒是直接,既然是彼此都知道的事实,也无谓在隐藏。严漠洋听着却浑然不畏。贵妃被贯上与奴才私通之罪,二皇子被送往异乡学艺自此已有十年未归,恐怕早已被皇后暗杀。父皇年迈,知皇后野心却有心无力,只得任由皇后掌控朝政。
  
  暗殇国上下动荡,混乱不堪。舅舅又是一纸书信,要严漠洋一展武艺,与他一同共除奇异乱党。十二岁,严漠洋的双手就站满鲜血,全国震惊,就连男后都畏他三分。从此,暗殇国的存亡握于严漠洋与杨将军一家之手,但父皇仍把皇位传给了严熙砯。
  其中玄机,不足道来。
  舅舅说,只怨他母亲太善良,若她还活着,杨家便可权倾天下。
  人人都有欲望,严漠洋却只有仇恨。
  “皇上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不过,从小到大我从未夺走过任何皇上想要的东西,但上官禧我绝不会放手。”
  “就因为一个敌国人质,你就如此跟朕说话?严漠洋啊严漠洋,上官禧真有那么重要么?”
  真有那么重要么?每一次想到他,严漠洋心里就温出丝丝缕缕的情绪,仿若重获新生般愉悦,已许久没有这样真切的感受,不再为报仇而活,不再冷漠。却又觉得荒唐。
  也许,感情这回事本就毫无意义,只是理所应当的,他会毫无顾及地爱上他。
  “三弟,别忘了你是暗殇国的王爷,常胜将军。你只能羞辱辗脂国的人,不能怜悯他们,更不可爱上,”皇上又坐了回去,啄了口茶,继续说道,“不管前事如何,你我
  
  都该一同对抗外敌,保住先祖基业。”
  “这是自然。我自当至死效忠暗殇国。”严漠洋盯着皇上,嘴角扬起讽刺的笑。效忠暗殇国,并不是效忠他严熙砯。“那么臣告退了。”再呆下去,只怕两人又难免唇舌
  
  之争,还是回去的好,上官禧的事如今已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严漠洋转身,却听皇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弟,上官禧说他已不得他五弟的仇,和亲之事也是心甘情愿。他安心做你的妻,服从你的一切。昨晚,朕本想跟他做笔交
  
  易,但他拒绝了。他确也没跟朕发生什么,三弟只怕是恋他恋得太深,已着了魔吧。”
  严漠洋猛地回头,严熙砯面不改色,他掩上房门退了出去,不见严熙砯此后的冷笑。他这样说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或是上官禧的清白,而是为了让严漠洋完全相信上官禧
  
  ,借上官禧之手除掉他。严熙砯知道的事情远比严漠洋多,他要用所有的虚假掩盖一切的真相,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他这么说也并不代表他愿意放弃上官禧。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上官禧愿意来到他身边。
  
  此时,严漠洋心里想着走前严熙砯所说的话,若真是如此,那昨晚对上官禧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错怪了他?出了皇宫,严漠洋并没有径直回到王府,而是去找杨若云。他此
  
  刻心里极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上官禧,也料到上官禧不想见到他。也许杨若云可以帮他出出主意。
  “这么说来,王爷昨晚真要了上官禧整整一夜?”杨若云听严漠洋说了昨夜之事,故作惊讶,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严漠洋尴尬,只得默然点头。杨若云的夫人叶玖清狠狠
  
  地瞪了杨若云一眼,杨若云立刻收敛惊诧的神色,小声地促问,“王爷倒是说话啊?”
  “是。”严漠洋再次点头,复而叹了口气。
  “呵,王爷,这事也不能怨你,有那么高雅的王妃偶尔纵欲也情有可原。”杨若云笑着,握着叶玖清的手,叶玖清抿了抿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严漠洋看着眼前二人就心寒,无奈地说道,“我那不是喝醉了么?”
  叶玖清忍住笑意,说道,“若云说的只是玩笑话,王爷别介意。”
  “怎会?”严漠洋看着叶玖清,又叹了口气,“若禧儿有嫂夫人一半懂事,我也不会如此忧心。”
  叶玖清一震,与严漠洋相识多年还从未见他露出如此感伤的神色,莫不是他这次真动了情?这仿佛已不是他所认识的三王爷。曾经的三王爷风流成性,寡情薄义,如今竟
  
  对一个人认真起来。不过,一想那人是上官禧就不觉得稀奇了。叶玖清自己也说不出,心里也是欣赏上官禧这人的,他张了张口,说道,“玖清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严漠洋道,“嫂夫人有话直说无妨。”
  叶玖清问,“王妃可有真的反抗过王爷?”
  严漠洋一愣,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每次上官禧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严漠洋想对他做的事情,倒没有不成功的。但事有蹊跷,辗脂国的太子上官禧武艺了得,
  
  虽在严漠洋之下,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严漠洋每次握紧他的时候,他的反抗都是无力的,严漠洋一直在想上官禧究竟是故意没有显示功力,还是武功尽失?末了,严漠洋只得
  
  笑笑,“他若不反抗自有他的心思,我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玖清一笑,开心地说道,“王妃若不反抗,那倒却有他的心思,便是对王爷您有意了。”
  “什么?”严漠洋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玖清却像是过来人一般,盯着杨若云露出哀怨的神色,无奈地笑着。杨若云那傻子还一头雾水地看着二人,不
  
  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严漠洋很快就否定了叶玖清的说法,上官禧不是平常的男子,他是辗脂国的皇子,他们之间有着仇恨,也许会伴着他们生生世世。看来,找他们帮忙也是无用的,没人
  
  知道上官禧心里在想什么,就连与他身体交合的严漠洋也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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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6 am

上官禧虚弱地趴在枕上,吩咐小九去打热水。他闭着眼睛,昨晚的屈辱便不断浮现在脑海。不过,这样是不是就算完成了父王吩咐第一个任务了?上官禧苦笑,全身的伤
  
  又牵扯着疼痛。他发出轻微的呼声,迷迷糊糊感觉诱人进了房,走到床前轻抚他的伤口。
  动作很轻,但还是疼得厉害。
  “算了小九,还是别弄了,很疼。”
  “不上药会留疤的。”严漠洋的声音温柔地从耳边传来,上官禧猛地睁开眼看着他,有些惊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严漠洋有些心疼,紧紧抱住他,上官禧将头偏向一边
  
  ,想挣脱却又无力。严漠洋侧脸对着房门说着,“别在外面杵着,进来吧。”
  小九端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严漠洋吩咐他把水放在床边,又用眼盯着柜子,说,“把药箱也拿来吧。”
  小九取了药箱来,严漠洋没赶他走,他便在一旁守着,看着严漠洋用温热的锦帕细细擦拭着主子的身体,每到一处伤口,主子都咬牙忍着痛。小九也跟着心疼,忙说,“
  
  主子,要是痛就喊出来吧。”
  严漠洋低下头说,“要么喊出来,要么咬着被子,你若是不听,下次我决不留情。”
  严漠洋已不知该如何跟上官禧交谈,软硬皆施,他依旧冷淡,严漠洋无可奈何,只得威胁他。小九连忙另卷了一张柔软的锦帕,叠得方方正正小小的一块,放在主子嘴边
  
  。上官禧微微张口,将锦帕含住,严漠洋便安心给他上药。
  上官禧想,严漠洋定是一个疯子,阴晴不定,他只是他发泄的工具罢了,清醒时便当宝贝一样疼着,糊涂时便折磨他。严漠洋的手指冰凉,抹上药更是刺痛,他摸到他的
  
  □,在红肿的地方停留了一会,上官禧便疼得全身打颤。他忍着痛直到严漠洋给他上完药,小九出去传饭。上官禧推了推严漠洋的身子,可他仍是抱着他。
  他将锦帕从上官禧口中取出,捧起他的脸,问,“怨我么?”
  上官禧不答,但他的双眼分明说着仇恨。严漠洋无奈地将他放下,给他盖上被子,起身说道,“这几天就别下床了,等好了以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仍是不答。严漠洋只看见他一头乌黑的长发,连个正面也不愿给他。用膳时都是他喂着上官禧,上官禧先不肯,他便狠狠地灌,直到上官禧呛得呕了出来。严漠洋又忍不
  
  住吼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见王爷终日愁眉不展,杨若云和叶玖清看着既好笑又着急。叶玖清说,“若云,不如让我去见见王妃吧。”
  杨若云大笑,“清儿何时关心起别人的家事来了?”
  叶玖清瞪了杨若云一眼,“哪里是别人的事?王爷可是自家人。再说,王妃他也不容易,怪可怜的……”
  杨若云疑惑,“夫人何出此言?”
  叶玖清叹道,“哎,你们这些野蛮子似的人,哪里会懂?”
  杨若云虽不明白,但仍是带叶玖清一同去了王府。
  上官禧身上的魅力,一是让人想占有,二是会让人好奇,叶玖清自然是第二种。叶玖清嫁给杨若云时不过十六岁,至此已有五年。那时的他刚从美人谷出来,打算闯荡江
  
  湖,却正遇凯旋归来的暗殇国军队,杨老将军称杨若云到了成家的年龄,若再不成亲便由家中为他指定人选。杨若云不喜拘束,家中指定的定是王公大臣家的公子爷,娇生惯养的
  
  性子,他可受不了。夜里独自跑出军营去喝闷酒,在酒家遇见一身青衣飘洒的叶玖清,宁静的样子甚是喜欢,夺了叶玖清就往军营跑。叶玖清跟他在酒家里打了起来,但武功不及
  
  ,就被杨若云抱走了。谁知,杨若云将他丢在杨老将军面前,指着他说,“爹,儿臣要娶他!”
  此话一出,二人都愣住了。并不是他这个决定太突然,而是军营通明的灯光下,两人清晰地看着地上叶玖清的脸,虽一脸倔强,但甚是好看。杨若云连呼捡到宝了,杨老
  
  将军也一口应了下来。叶玖清开始不依,从未出谷的他哪里知道暗殇国男子与男子通婚的道理。但杨若云死缠着不放,逢人就说叶玖清是他未婚妻,说得叶玖清尴尬,真不知如何
  
  是好。日子长了,竟发现杨若云也是个好人,对自己万分迁就忍让,实在是不忍心离他而去。糊里糊涂地成了亲,没想到一过就是五年了。
  叶玖清想,也许王妃此刻心里也跟当时的自己一样吧。只是上官禧比他多了更多的身份,更多的顾虑,更多的,怨恨。他请王爷准他独自去见王妃,杨若云便陪着王爷在
  
  前厅说话。他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是谁?”上官禧微微地支起身子,从发丝中露出一双冷漠的眼。
  叶玖清连忙答道,“我是杨将军杨若云的妻子,王妃不记得了么,皇上设宴时,我们在宫中见过的?”
  上官禧惊讶,眼前的这个男子居然会承认自己是谁谁的妻子,说得如此理所应当,他们是怎么接受这样的屈辱,怎样做到的?上官禧再次躺下,闷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
  叶玖清叹道,“王爷也是狠心,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上官禧觉得羞愧,不再答话。叶玖清却接着说,“王妃不要见怪,王爷还是会估计家族身份,称我一声嫂夫人,我一定会劝王爷的。”
  “不必。”不必了,是死是活都随严漠洋控制,他也没有什么力气想反抗了。
  “你……”叶玖清痛心地看着他,轻声说着,“其实王爷他很在意王妃你,只是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不知该怎样表达罢了。”
  在意?他在意的恐怕只是怎样可以肆意地蹂躏他,哪里有什么感情?若是真有感情,会像个疯子似的突然跑进房间,将他……上官禧咬了咬牙,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叶玖清见上官禧不答话,也大致猜到他心里的想法。“既然王妃不信我,那也没有关系。只是王妃若是闲来无事,请到杨府做做,我很想与王妃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还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事情,而后告诉严漠洋?
  上官禧想自己好歹也算半个主人,叶玖清来看他也算是好意,若再不开口恐怕有失礼节,只得无奈地回一句,“多谢好意。我这个样子不方便见客,只怕被人笑话,你还
  
  是请回吧。”
  叶玖清退到门口却并不走,“王爷这几天常常来杨府,说的都是王妃的事情。他喜欢王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日喝酒喝得大醉,我们也不好劝说。不过王爷满嘴的胡话
  
  真话倒是听得真切,他总是禧儿禧儿地叫着。王爷他已知错了,但以他性子,向王妃认错却是难事。像我们这些做男妻的,有时候只能忍着他们的性子。还望王妃谅解,也了解王
  
  爷的一片苦心。你这样,不仅王爷看着心疼,就连我这样一个人外人看着都心疼。恐怕,王爷现在心里疼得厉害吧。”
  他说,“王妃,我与你是一样的人,不是暗殇国人,不喜这男子与男子成婚的习俗。虽然王妃身为辗脂国太子变为人质与王爷和亲,但我与王爷相识五年,却从未见过他
  
  对任何人如此上心。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除了你之外。王爷不会对王妃说这些话,我就在此一次说个明白吧。王府中的柔水阁暗殇国天下皆知,都说王爷是风流成性,但
  
  是前段日子却将柔水阁中所有男宠遣走,所有人都惊诧,简直不敢相信是王爷所为。但那日在宫中见到王妃样貌,我心里也猜到王爷用意,他想此生此世只对着王妃一人,只爱王
  
  妃一人,那样的心情,难道王妃都不为之所动么?”
  “别说了。”上官禧感觉自己突然心跳得厉害,他屏住不均匀的呼吸,又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他说话的么?若是这样就不必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
  叶玖清听着上官禧的口气,显然不似先前冷漠,淡淡地一笑,说道,“王妃若不信,自可去问问王爷。我也想知道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会不会承认这些事儿。”
  上官禧无奈,这人还真是奇怪,拿自己去验证严漠洋的痴情么?“他怎样想的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叶玖清点了点头,末了问道,“王爷本是叫我来请王妃出去用膳的,王妃要去么?”
  “不去。”
  “好。那我去回王爷话了,王妃好生休息吧。”
  房门被关上,上官禧长长地吐了口气。无奈这人耐心比他好,居然可以一直跟他说着这些无谓的事。他起身,发现身子已大好,可以下床走动了,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呆
  
  呆地坐在桌旁。严漠洋真的有这么好心么?是,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可是他也曾对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不可忍受。上官禧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个人是杀死自
  
  己五弟的仇人,怎么可以相信他所谓的感情?像他那样冷血的人,会有感情么?上官禧推开门,没有理由地朝前厅走去。
  
  “怎样?”严漠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叶玖清,叶玖清笑而不语。
  杨若云急忙说道,“清儿快别卖关子了,王妃到底怎么说的?”
  叶玖清只是拾起筷子,夹着菜放在嘴里,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王妃说他不来用膳了。”
  “哦,”严漠洋倒是冷静,“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动了动筷子,将所有的菜都尝了个遍,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叫厨子将这几道菜再备一份送到王妃房里去。”
  杨若云疑惑地问,“为什么偏偏送这几道,我吃着没觉着有什么不同啊?”
  严漠洋说道,“你哪里知道?这几道菜是我请专程请辗脂国的厨子做的,风味与我们这边有些许不同,细尝就能尝出来。禧儿的奴才小九说禧儿喜欢吃这几道菜,我尝着
  
  也不错,才让人送的。”
  杨若云挑了挑眉,“没想到王爷还会这么关心人。”
  严漠洋无奈地摇摇头,叶玖清故意冷言,“是啊,哪像某些人整日只知道甜言蜜语,却从不做一件实事的?”
  杨若云连忙拉着叶玖清的手说,“甜言蜜语不也是在疼你么?”
  严漠洋看着两人在眼前矫情的样子,不免有些感伤,抬起头来木然地看着门口,似乎还在等待什么,却突然看见上官禧的影子,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严漠洋一惊,险些不敢相信,若不是奴才在旁边唤了一声王妃,他真不敢相信上官禧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上官禧走到这里,碰巧听见房里的话,顿时心慌意乱。这是怎的,怎会相信他口中的话,指不定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就是为了在自己眼前演这场戏。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
  
  出现在严漠洋眼前,看见他时突然有些窘迫,像是害羞的孩子,身子不得动弹,不知该不该进去。
  叶玖清回过头来看着上官禧,露出微浅的笑意,他果真还是来了。只见上官禧长发披散,不过已露出大致五官,如此随意洒脱的样子竟比当时在皇宫一见还要清丽脱俗。
  严漠洋低声道,“进来吧。”
  上官禧觉着自己这样亲自送上门来有些荒唐,他转身,准备离开,绝不能让严漠洋觉得自己已经原谅了他。
  “禧儿,”严漠洋离开位置,几步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杨将军他们专程来看你,你还是留下来吃顿饭吧。”
  上官禧停住脚步,严漠洋一惊,他的眼神中竟有些他看不透的东西,是怨还是恨呢?他拉着他的手,朝着房内走,上官禧任由严漠洋牵着,坐在他右边的位置。严漠洋一
  
  直盯着他的侧脸,盯得失神,上官禧抬起头没有看他,问道,“不是吃饭么,你看着我做什么?”
  杨若云惊讶,上官禧居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严漠洋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笑了笑,对众人说道,“好,吃饭吧。”
  上官禧有些不自在,但尝到桌上菜品突然有些感伤,辗脂国的味道。与其说是严漠洋专程为他安排的,不如说是他故意所为。
  杨若云细细地看着上官禧,觉着辗脂国的太子果然不同常人,无论是走路还是吃饭,都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不过,这样的人呆着王爷身边真的好么?他开始有些担心,
  
  王爷一旦对上官禧用情,许多事情都变得复杂了。不过他倒是好奇清儿究竟对他说了什么,上官禧竟愿意出来陪同王爷一起用膳了。也许,就连王爷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严漠洋倒是不在意这些琐事,只要能看见上官禧身子好转,便也放心。身旁的奴才守在一旁给几位主子添菜,他注意着上官禧的神色,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就更加安心了。【盗版的排版真凌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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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7 am

吃***,杨若云与叶玖清便告辞了。上官禧独自回房,严漠洋很快就跟了来。他无奈地站在房内,背对着自己不想见到的人,心里有理不清的情绪。恨,他一直提醒着自
  
  己要恨他,但是现在,他却有些畏惧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跟着我做什么?”
  “你说呢?”
  他分明听见严漠洋的声音在冷笑,身子震了一下,又恢复以往的冷漠,“我哪里知道。”不能让严漠洋感觉到他在怕他,上官禧还不想这么快就被他看穿自己。曾经的上
  
  官禧活在被父王安排的生活中,没有人问起他的感受,他只是按照他们的期望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现在的他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却遇到了一个极难伺候的主儿,严漠洋给他安
  
  排的生活,也许是他此生最恶心最痛苦的日子,但是没得选择。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没得选择,唯一不同的是,严漠洋总是在试探着他,掏空着他,他知道他的很多事情,
  
  但他对严漠洋的大部分事情都一无所知。听闻与谣言并不真实,他想知道的严漠洋又未必会告诉他,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严漠洋从身后抱住他,将手指插入他的衣间,触碰肌肤,上官禧连忙止住,“放开我!”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身子好没有。”严漠洋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是讽刺还是虚情假意,上官禧就无从得知了。他抓住严漠洋的手,“王爷可以用嘴问,不
  
  须用手。”
  “是么?”严漠洋将上官禧的脸掰到自己眼前,笑着问道,“禧儿是说这样么?”说完,他就吻住上官禧微薄的双唇,舌齿间不断纠缠,酥软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上官
  
  禧微微颤抖,甚是恼怒,他推开严漠洋,皱着眉,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个人发起疯来,哪里还听他说什么?
  他说,“我身子好得很,倒是王爷须得找大夫看看了。”上官禧挣脱严漠洋,疾步走到桌前,脚步才慢了下来,又连忙坐在椅子上正面对着严漠洋,以防被这个疯子背后
  
  偷袭。
  严漠洋疑惑,“我有哪里不好?”
  上官禧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严漠洋,说,“王爷一时正常一时不正常,这样的性子不是有病是什么?”
  严漠洋一愣,“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上官禧心想,这样说又如何,惹怒了他也不过是被他折磨,严漠洋最好恨他,死死地恨他。
  严漠洋走过来,捧起他的脸,说,“不过,也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禧儿说的,我都爱听。”
  上官禧抓住严漠洋的手狠狠地推开,“你爱听,却并不把这些话当一回事。王爷若是执意要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
  自欺欺人?难道上官禧觉得他真爱上他了么?严漠洋冷笑,他何时爱上过什么人?真的会爱上他上官禧么?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对,一时兴起,严漠洋一直这么对自己
  
  说,他绝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人。
  他依然记得那年,舅舅在军营中扔给他一个男人,告诉他,太完美的人会惹人妒忌以及仇恨,要想活命就必须要有缺点。所以严漠洋风流成性,却从不为情所动,他过着
  
  醉生梦死的生活,却早已麻木。
  上官禧还能带起他的欲望么?他看着他恬静的脸,倔强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严漠洋的这声叹息来得突然,上官禧不知他在感伤什么。每次他叹气的时候,上官禧总是一头雾水,他不了解他,什么都不了解。



新年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5:44


  天越来越寒了,黑得早明得晚。上官禧披着袍子依在栏杆上,看着小九张罗着下人们挂彩灯。小九如今已被严漠洋提为管家,这日子倒是比原先在辗脂国还过得还好了。
  
  不一会儿,他就跑过来问,“主子,这样挂着好看么?”
  上官禧浅笑着点头。
  黄昏时,院子里挂满了一排又一排的灯笼,上官禧的整个身子仿佛晕着红光,这一笑便更是醉人。小九愣愣失神,严漠洋踱到上官禧身后死死地盯着小九,小九慌忙收回
  
  神色,惊慌地跑回去继续挂灯笼。
  上官禧察觉到身后有人,回过头去,见是严漠洋,便起身道了一声王爷。严漠洋抬住他的手,将他扶住。他呆呆地盯着上官禧,每看他一次总会失神。上官禧疑惑地看着
  
  他,严漠洋回过神来,说,“辗脂国派人进贡来了,明日就能到。皇上要请你进宫。”
  “恩。”父王还是放不下他,终于派人来了。这倒是他来暗殇国以后听到的最开心的事,他抬起头问严漠洋,“明天,我能不能穿自己的衣服?”
  呵呵,原来他还在在意这事。严漠洋点了点头,“你想穿什么都可以。”
  “谢王爷。”
  话一出口,严漠洋愣住了,“谢我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到底该不该让你进宫。”
  原来严漠洋准他穿自己的衣服,跟明天进宫的事根本没有联系在一起。上官禧恨不得在严漠洋身上捅几刀。严漠洋不想让他进宫,上官禧自己也不想去,若不是辗脂国的
  
  人来了,他也不愿意再次见到严熙砯。严熙砯的欲望太大,这样的人容易急功近利,上官禧若是真依靠他,恐怕会出大乱子。但又不能太决绝地拒绝严熙砯,一来他是暗殇国的皇
  
  上,二来他的确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可是,现在最紧要的是,严漠洋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眯着眼冲着上官禧笑着。上官禧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严漠洋才准他进宫。
  严漠洋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上官禧。上官禧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冷言道,“王爷还要考虑多久?”
  严漠洋伸手摸着上官禧的头说,“你对我就这么没耐心?”他的手停在上官禧的发上,双眼越过他的发顶望着走廊外空旷的院子,点点雪花细细地飘着。严漠洋突然像个
  
  孩子似的,一把抓起上官禧的手就往院子里跑,“禧儿,你看,下雪了。”
  他的步子落在院中,仰头看着天空,伸出右手,看着那些雪白在温暖的指间上消散。雪越下越大,坠在衣上,在袍子上结出细小的冰粒。严漠洋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在耳
  
  边低语,“好看么?”
  “恩。”这是上官禧第一次见着下雪。辗脂国天气暖和,四季如春,在那里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色的。他有些高兴,扬着嘴角微微笑着,直到严漠洋的手盖在他的掌心上,
  
  才回过神来。他小声地问,“王爷明天要和我一起去么?”说完,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热,还好有红灯衬着,看不出面色的变化。
  严漠洋笑着问道,“禧儿想我去么?皇上这次可没请我。”
  上官禧不知道严漠洋这话是故意骗他,还是皇上真没让严漠洋去。上官禧有些不放心,又问道,“那,王爷真的不去么?”
  严漠洋调笑道,“禧儿要我去,我就去。”
  上官禧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着,“那王爷就……陪我一同去吧。”
  “好。”严漠洋收紧怀抱,将上官禧紧紧地楼在怀里,不顾周围下人的眼光,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飞雪缠绕着两人飞舞,划过脸颊,有刺骨的寒风。严漠洋的怀抱很温
  
  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他低下头,嘴落在上官禧的唇上。
  只怪夜色太美,雪景迷了双眼,上官禧有些迷糊。他回应着严漠洋的吻,似乎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多,上官禧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下不了手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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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8 am

次日一早,严漠洋便带着上官禧进了宫,随着皇上一起,准备接见辗脂国的使者。难得见到上官禧高兴的样子,严漠洋有些欣慰,一直陪着他说话。严熙砯看着两人亲热
  
  的样子,觉着碍眼,自己身边的妃子倒是打扮得光鲜华丽,却没有一个上眼的,比起上官禧实在是……可是,上官禧一开始就注定了成为辗转于暗殇国与辗脂国的工具,严漠洋也
  
  不知道,一切都在严熙砯的掌控之中。
  严熙砯不惜毁掉任何美好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来的是上官禧的二弟,上官凌。上官禧远远地看着他,衣着装饰上跟一般皇子无异,他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走的这几月,辗脂国还没有立新的储君么?他以为父王会按子
  
  嗣顺序,将储君之位授给凌。不过,照今天这个样子看来,凌似乎并不是太子。
  凌领着众人走上前来,身后的随从各自举着贡品,一同跪在地上,道,“参见皇上。”
  严熙砯礼节性地笑笑,“起来吧。各位使节一路上辛苦了,来人,快快赐座。”
  凌坐在严熙砯右手边的首位,望着坐在严熙砯左手边次位的上官禧,露出一丝冷笑。上官禧觉着这倒不像是亲人见面,反倒像是仇人。不过,凌从小性子就倔强、尖锐,
  
  与上官禧向来不合,再次见面会有这样的表情也可理解。末了,他又看着左边首位的男子,握着上官禧的手,定是三王爷严漠洋无疑。严漠洋冲着凌不明地笑着,凌一惊,连忙收
  
  回眼神,盯着上座的皇上,心里想着,这暗殇国的三王爷风流成性,却听说他为了上官禧放弃了整个“柔水阁”,有些不愿意走的,甚至愿意为他殉情。今日一见,发现他果然有
  
  过人之处,至少,那眉间不管是温情还是阴邪的笑,都让人无法抗拒。
  难怪,他们说三王爷是这世间最具风情的男子。
  严熙砯传人奉茶,各自接过一碗饮了一口,便道,“你父王太客气了,还劳二皇子不远万里跑着一趟。”
  凌低头道,“父王吩咐,皇上是极注重礼节的,交给别人不放心,故特意要我一同前来。另看看大哥,是否生活得习惯。”
  严熙砯转脸看了一眼上官禧,严漠洋与他正视着,严熙砯只是冷淡的一笑,“王妃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三王爷很照顾他。三弟,是这样么?”
  严漠洋看着凌,笑道,“二皇子不用担心,我自会好生照顾禧儿。”
  上官禧不知自己这是怎的,在自己的亲弟面前,就这样被严漠洋拉着,也不觉羞涩,倒是习以为常了。他看着严漠洋侧过脸对他投来的笑,再看看二弟的眼色,愣是一惊
  
  。凌的眼神里有上官禧不懂的神色,他一直盯着严漠洋,那眼神仿佛带着一丝忧愁。
  上官禧猛地盯着严漠洋,严漠洋吓了一跳,不知他怎么会突然露出如此惊恐的神色?他将上官禧的手拉入袖中,轻轻捏着。
  会失去么?会被抢走么?见惯了充满欲望的双眼,上官禧知道什么是占有。倘若有一天,严漠洋抛弃了他,再享受不到他的宠溺,他该如何是好?上官禧深深地吸了一口
  
  气,为自己心中所想,深感厌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严漠洋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
  即便,他和他是仇人。
  几句惯例的客套话后,凌一行人被严熙砯留下来多住几日。之后不免又是一个饭局,上官禧细细地注意着皇上和二弟,两人交谈甚欢,丝毫看不出暗殇国与辗脂国的恩怨。这
  
  做戏的功夫,他们二人倒是很高明。上官禧的冷淡可以说是性情所定,看不出他的心思自是靠的这点掩饰。但皇上与二弟之间似乎已经达到一种默契,外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严漠洋看着这两只狐狸,露出一丝冷笑。上官禧心里突然有些慌张,似乎二弟这次来这里,并不是进宫和顺道看看他这么简单。
  整整一天,他们都呆在皇宫。
  吃罢晚饭,皇上吩咐下人安排了住处,将上官凌一行人等送走。上官禧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严漠洋说,“王爷,我想跟我二弟说几句话。可否等我一会儿?”
  上官禧最近的话越来越温柔,严漠洋怎忍心拒绝他?“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恩。”上官禧点头,朝着上官凌离开的方向走去。
  严漠洋收敛笑容,一挥衣袖,跟在上官禧身后。
  
  没有人给他引路,上官禧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人群散去,宫里的下人与他擦肩而过,灯火逐渐暗淡,他看着前方停驻的人影,回过头看着他,在黑暗中朝他招手。
  “我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跟你见面,没想到你亲自来了。”凌看着他,露出微浅的笑,“父王想知道,交代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上官禧问,“二弟,现在辗脂国的储君是谁?”
  凌冷笑一声,“总之,不会是我。”
  “为什么?”上官禧有些疑惑,“我走前跟父王提过……”
  “大哥……”凌叫住他,不让他再说下去,“我们只不过是父王手中的棋子,他会对棋子有感情么?难道你到这里久,就没察觉到什么么?这是一个阴谋,你、我,还有
  
  很多人,注定了要牺牲。”
  “二弟,我,我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难道自己在父王心中真的没有一点地位可言么?
  凌一把抓起上官禧的手,扣住他的脉搏说道,“好,我来告诉你我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武功尽失?自从离开辗脂国以后,就孤立无援,还必须得不露痕迹的完成父王交代
  
  的任务?更要紧的是,父王只关心他想得到的一切,并不在乎将失去什么。”
  上官禧抽回手,只是淡漠地点头。他以为将他武功散去的人是严漠洋,竟未想到居然是父王的主意,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凌说,“我来这里不是父王的意思,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想告诉你,再也不要回辗脂国。”他走过去,拉住上官禧的手,将一小瓶药塞入他的掌心,“这是解药。”他的
  
  手指在他的掌心滑落,小声地吐出几个字,“禧,要好好地活下去。”
  “二弟,你……”
  “你跟三王爷在一起,很好。”
  上官禧惊诧,他以为凌看着严漠洋时露出的哀伤神色,是对严漠洋有意,没想到凌竟会对自己……
  “禧,可不可以抱我?”凌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看他,“我,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害怕他们看出来,
  
  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禧,我,我想替你到暗殇国当人质,但似乎一切早在父王的安排之中,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二弟,你不要这样。”上官禧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这些事似乎有些荒唐,他根本没想过二弟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凌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从小就讨厌我。”
  “二弟,我怎么会讨厌你?”上官禧转身,“看来,我不该来见你。”
  
  他走的时候,像在逃跑。自他不再是辗脂国的太子以后,许多事都不一样了。父王吩咐厨子在他的饭菜下药,散去他的武功,好让他在严漠洋面前无法反抗。而如今,凌
  
  给了他解药,并跟他说了些奇怪的话。
  真是荒唐。
  他撞在严漠洋身子上,久久失神,不知该说什么。被凌弄得心神不定,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
  严漠洋低着头看他,眼里没有任何表情,伸出一只手拉住他,冷漠地说道,“走,回去了。”
  “恩。”他感觉到严漠洋掌心的用力,死死地拽着,仿佛他即将失去他。上官禧叫道,“王爷。”
  “恩?”
  “议和的事,难道一开始就决定了和亲么?”
  严漠洋回头看着他,“皇上是这么跟我说的。”上官禧难道已经知道了么?他若是真的猜到了真相,岂不是很痛苦?
  上官禧在想,他可以成为人质,可以被囚禁,为什么偏偏是和亲,还是跟严漠洋?杀死五弟的仇人?似乎有很多事情,上官禧都无从得知。但他突然有些相信凌的话,他
  
  们都被父王利用了。他捏紧手中的药瓶,深吸了口气。
  回府以后,他在睡前服下少量解药,便上床休息。夜里,严漠洋摸上他的身子,将真气送入他体内。上官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王爷都知道了?”
  “恩。你还没与我成亲之前,我已经听说你武功不错,可是后来发现你体内并无多少内力,估计是被人散去了。不过,竟没想到会是你的父王。”严漠洋靠在他的颈上问
  
  道,“会是小九做的么?”
  上官禧侧过头,一脸惊恐,“我和二弟的话,王爷都听到了?”
  严漠洋掰过他的脸,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爷只须回答,到底有没有听到。”
  “听没听到又怎样?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带走你。”严漠洋撩动他的长发,另一只手继续为他输送真气,“不要动,我帮你,这样你才能尽快恢复武功。”
  上官禧平躺着身子,微微闭上眼睛。严漠洋的身子有柔和的温暖,一遇靠近就仿佛会被他融化。上官禧不知何时习惯并且开始依赖他的温暖,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
  
  。
  
  “这就是你父王的意思?”严熙砯将手中密函一掌拍在桌上,落了个粉碎。上官凌点头,道,“父王认为皇上定会全力相助,毕竟大家都有共同的仇人。”
  “呵呵,是么?朕倒不觉着严漠洋对你们的威胁有多大,若是朕失去了严漠洋,只怕你们更有机会攻打我暗殇国吧!”
  严熙砯说得风轻云淡,却让上官凌有些犹豫了,“皇上难道还不相信我们的诚意么?”
  “诚意就是牺牲上官禧?呵,朕可舍不得……”
  上官凌一愣,“那皇上认为该如何?”
  “严漠洋是得死,不过,不需牺牲了上官禧。”
  上官凌看着严熙砯一脸阴邪的笑,骨子里都在发麻。这暗殇国的君主,远比他想象中可怕,最要紧的是,他居然也想得到禧,凌心里最珍贵的禧。上官凌咬了咬牙,父王
  
  的这个赌注所用的筹码实在是太狠心了。
  
  快过年了,严漠洋的心情有些好,每日看见上官禧更觉得舒畅,他说,“再晚一会儿,皇城有庆典,你想去看么,我带你去?”
  上官禧想到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庆典,严漠洋一定会找借口对他做出奇怪的举动。尤其暗殇国满国的男子,指不定一街的人都在做着奇怪的事,那他就更不愿意出去了。
  “不了。”
  严漠洋笑着揽住上官禧的肩,“真不去么?有许多表演,还会放烟火……”
  “王爷喜欢就自己去吧,我累了。”上官禧卷着袍子走回屋内。自从那日严漠洋偷听了他和凌的对话以后,他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上官禧关上房门,静静地靠在门上,
  
  为何会认为自己亏欠了严漠洋的感情?
  他撑着身子无趣地翻书,直到小九来敲门。听见他在门外轻声喊道,“主子,杨将军和杨夫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这么晚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上官禧开了门,迎着满脸笑意的杨若云和叶玖清,礼节性地打个招呼,“杨将军,杨夫人。”每次称叶玖清为杨夫人
  
  ,上官禧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如他们称他作王妃一样。
  叶玖清笑道,“王妃怎么一个人呆在房里,王爷呢?今晚上有庆典,不去看么?”
  上官禧摇摇头,“不去了,杨夫人和杨将军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叶玖清哪里由得上官禧愿不愿意,抓住他的胳膊就径直往大门口走,“大过年的,哪里又一个人呆在家里的道理?王妃若是信不过我二人,就让人跟王爷说一声。”
  上官禧知道,这事要是跟严漠洋说了,他定会跟来。他才说了不愿意的事,这会儿又被杨将军他们拉了出来,要是被严漠洋知道了,指不定会被嘲笑。只得任由叶玖清这
  
  样拉着,出了门后,杨若云大笑道,“呵呵,还是夫人有办法。”
  叶玖清放了上官禧,说道,“我只是不想王妃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大家像朋友一样时常聚聚岂不是更好?”
  上官禧尴尬地笑了两声,“既然要做朋友,还请二位不要再称呼我王妃,叫名字就好。”
  “呵呵,如此甚好。”
  没有告诉严漠洋,也没来得及带上小九,就这么随着杨将军他们跑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暗殇国是个自由人。皇城内挂满了花灯,灯下贴着纸条,写有灯谜。
  
  戏台上唱着曲子,里里外外围了几圈的人。也有江湖艺人表演着真功夫,吞刀吐火,好不热闹。杨将军在一旁说道,“你看,这么热闹的时候,不出去看看真是可惜了。”
  上官禧点头,见有人在桥上放花灯,莲花状,中间插着白的,黄的,红的各色蜡烛。叶玖清走了过去,摊开白色的绢子用笔沾墨写下几行话,藏于莲花灯的花瓣中,用手
  
  送到河中,微微笑着。他回过头来看着上官禧,问道,“禧,你要写么?这花灯是专门传递夫妻间情话的,平日里说不出口的都可以写在上面,河神收到了,就会在梦里传给对方
  
  。你若想对王爷说什么,倒是可以写在这上面的。”
  上官禧一愣,自己哪有什么好跟严漠洋说的?他拿着笔迟迟下不了手,末了,终于用袖掩着众人的视线迅速地写下几字,装在花灯中送到水里。
  那青色的绢子上写着:严漠洋,你终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这是真话。一来,上官禧是真想杀他,无论自己心里到底对严漠洋有些怎样的感情。二来,严漠洋必须死在他手上,不是其他任何人,他的性命由他决定,上官禧想留他
  
  到几时就留他到几时。这些都是上官禧的愿望,他希望河神看见了,能告诉严漠洋,不管以后遇到什么状况,一定要把命留给他。
  又或许,上官禧是舍不得严漠洋死的,自己若真的可以掌控严漠洋的命数,好歹他与其他想杀严漠洋的人不一样了。
  他默默地抬起头来,顺着花灯飘走的方向望去,思绪一点一点地飘走,直到天边的一片火红引来慌乱。
  “那是什么地方?”上官禧指着红色的天际问道。
  杨若云一惊,大叫不好,“那是王府。”
  “起火了!”叶玖清正说着,上官禧就已经跑远了。王府起火了,严漠洋还在里面。若自己出来前叫上他同路就好了。不,他不能死,他的命是他的,怎么可以就这样被
  
  大火烧死?上官禧的功力只恢复了三层,轻功时有时无,他一会跑一会使用轻功,仍是感觉太慢。杨若云和叶玖清在他身后追着,不住地喊他。周围的百姓伸手指着那一片火海,
  
  唏嘘着,看,是王府啊……
  
  是王府。暗殇国的王爷有两个,一个失踪多年,只有封位,另一个便是严漠洋。上官禧清楚,着火的方向正是他在暗殇国的家,也只有那个地方被称作王府。他的心脏仿
  
  佛都要蹦出来了,呼吸困难,仿佛快要窒息。但他仍然在跑着,虽然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在担心什么,在期待什么。可他却知道,自己的脑中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出严漠洋的笑
  
  容,仿佛要将他的心生生地掏空。
  严漠洋,你绝对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找谁报仇?你若是死了,我在暗殇国还有什么意义?你若是死了,还会有谁……有谁……让我不知道究竟该爱还是该恨?
  他跑回王府,看见一脸惊慌的小九也不理会,急忙跑向着火的地方。是他与严漠洋的寝卧。那个背影出现在他面前,被众人拉着劝着,“王爷,火势太大,您别进去……
  
  ”
  “王妃呢?王妃人在哪里?”
  他听见严漠洋焦急地朝房中喊着他的名字,喉咙有些哽咽,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严漠洋在叫自己的名字,在为自己担心,在为自己不
  
  顾一切地想要冲进大火里。这是怎么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一直认为在他与严漠洋之间是永远不可能存在感情的,可现在严漠洋对他远远超出了他所料,他真的很害怕,
  
  再这样下去,他不但下不了手报仇,还会……还会不可自拔地沦陷……
  许多人忙着救火,小九跑到王爷跟前,指着上官禧笑着说,“王爷,主子没事,就在您后边呢!”
  严漠洋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呆滞的上官禧,连忙冲过去拥住他,“禧儿,你到哪里去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上官禧松了口气,扣住严漠洋的肩将他轻轻推开,说道,“我跟杨将军和杨夫人出去了……”
  “哎呀呀,真是累死我了。没想到王妃不用轻功也能跑这么快,杨某,杨某真是自叹不如啊……”杨若云拉着夫人累得大口大口地喘气,严漠洋看着糊涂,便问道,“你
  
  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杨若云指着上官禧说道,“王爷自己问王妃吧,听说王府起火了,就像丢了魂似的一路没歇口气地从庆典跑回来,可怜我跟夫人在后面追了半天。”
  “禧儿?”严漠洋低下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上官禧小声地说道,“我以为你在里面……”
  严漠洋愣住,他以为即便真的是这样,上官禧也不会说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能听到上官禧这么说,一时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两手捧住上官禧的脸,不等他反应过来
  
  便吻了上去。上官禧有些恼怒,见到严漠洋没事,就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些想法实在是荒唐。他一把推开严漠洋,见着杨将军和叶玖清露出暧昧不清的笑,觉着羞愧,连忙退到一旁
  
  ,不再与严漠洋亲近。
  
  大火直到深夜才扑灭。上官禧不记得他走时有在房中点烛火,这火来得蹊跷,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放的。独独只烧他们的寝卧,究竟是想杀他还是想杀严漠洋?上官禧不敢
  
  妄加揣测。四人并去外人坐在院中,严漠洋倒是一点也不心急,将一个锦盒放在上官禧面前。
  “打开看看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若不是为了取它,指不定我就被大火烧死了。看来,禧儿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这话说的有些牵强,上官禧不想理会。但他也大概了解到,杨若云和叶玖清将他带走以后,宝斋店的老板派人向严漠洋传了话,叫王爷来取东西,所取的正是严漠洋打算
  
  送上官禧的礼物。之前,严漠洋倒是问过他想要什么的,不过他却猜不到这锦盒中究竟是什么。
  严漠洋皱着眉问,“还没打开就不想要了么?”
  上官禧抬了抬眼,又恢复平日里的冷淡,回道,“不是。”只是他还未回过神来,严漠洋却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送礼,实在是让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伸手解开锦盒上的
  
  绸带,将盒面掀开,露出一面精致的铜镜,映着自己泛红的脸,有些无奈地瞅着严漠洋。
  严漠洋笑着问,“喜欢么?”
  这个时候还能说不喜欢么?上官禧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杨若云却在一旁捂着嘴笑道,“我还以为王爷要送什么宝物呢,竟想不到是一面镜子!”
  严漠洋绷着脸说道,“你懂什么?铜镜配佳人,这是自古美话。”
  杨若云听后连连点头,“是,是,是。倒是我不解风情了。”
  叶玖清摊开一双手说道,“你看人家王爷多花心思,我可什么都没有。”
  杨若云连忙抓住夫人的手说,“这哪能少了你的?我放在家里的,回头就给你。”
  上官禧不免又有些羞涩,他低着头说道,“王爷还是想想究竟是什么人放的火吧,这大过年的,遇到这种事情可不吉利。”
  “呵,”严漠洋冷笑一声,“也不简单呢!”
  杨若云自顾自地说道,“说来也奇怪,辗脂国进贡的人一来,王府就起火了……”叶玖清将杨若云的手狠狠地一捏,示意不要再说下去,杨若云连忙解释道,“我这只是
  
  猜测,猜测而已,王妃不必在意。”
  上官禧点了点头,“我明白,没事。”杨若云所说的话,却正是上官禧担心的,若严漠洋也这么想的话,二弟也许会受到牵连。不过,这种事情倒不像是二弟所为,可要
  
  是父王吩咐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严漠洋道,“哪里会有这么笨的贼?若是被人这么容易就猜着,也不敢来我王府放火了。不过,”他勾起上官禧的脸说,“若是有人为了禧儿想除掉我,那也不是不可能
  
  的事。”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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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49 am

上官禧一把拍下严漠洋的手,心里却也清楚他在说什么。辗脂国想除掉他,也许严熙砯更想。
  叶玖清道,“这事不出明日就会传到皇上耳中,若真是他国奸细所为,指不定又是一场大战,你们两个又得上战场了。”
  杨若云笑道,“夫人要是舍不得,就陪我一同去,反正夫人也熟悉战事,陪我出征也是常有的事。”
  叶玖清红着脸,斥道,“现在哪能跟以前比?两个月前我用了药,前段时间老爱吃酸,只怕是……”
  杨若云一拍脑门,“你瞧我笨的,怎么没想到这事?改明儿请大夫来瞧瞧,人家都说酸儿辣女,这下杨家有后了。”
  上官禧愣在一旁,原来这世上果真有药可以让男子怀孕。他瞧着严漠洋的神色,只是浅笑不语,还真怕他又使起性子要上官禧也给他生一个。想着,又不免有些脸红。
  叶玖清继续说道,“还是说正经事。王爷可想出是谁想害你么?”
  严漠洋摇摇头,“不好说。若是只针对我,也许还能想出几个人来,可是若是针对禧儿,那就……”他看着上官禧,似乎在等上官禧的回答,但上官禧也只是无奈地摇头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头绪。
  但严漠洋明白,现在唯有一人心里透亮着,那便是暗殇国国君严熙砯。能在过年的时候,通过重重精密的守卫闯入他的王府,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火,没有人暗自庇护是
  
  不可能的。他确信,那个人正是严熙砯。
  看来,他是等不及想除掉他了。
  
  上官禧再次见到凌时,已是凌起程决定回辗脂国的日子。暗殇国的回礼装了几大箱子,上官禧身上没有什么暗殇国的好东西。小九奉上冬衣和热糕点,恭敬地对凌说,“
  
  二爷,这是主子吩咐王府厨子做的,是辗脂国的厨子,味道跟我们吃的一样。”
  凌接过,瞅了一眼上官禧,低头道,“谢谢了。”
  上官禧道,“路上风大,衣服多穿些,到辗脂国再脱下来吧。还有,替我……给父王请安。”
  “恩。”凌点了点头。
  严漠洋从身后搂过他的身子,抬着眉说,“禧儿,你二弟都要走了,不抱抱他么?”
  上官禧回头看着严漠洋狡黠的笑,甩开他的手踱到凌面前,不顾凌满脸的惊慌失措,将他收拢在怀里。上官禧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回去以后,万事小心。有什么事
  
  就派人传话给我。”
  凌的身子有些颤抖,他轻轻推开上官禧的身子,越过上官禧看着严漠洋冷笑的眼。上官禧愿意抱他也只是因为严漠洋的一句话而已,他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大哥,
  
  别忘了父王交代的事情。”
  上官禧愣住,没想到凌会突然提起这事,只有呆呆看着凌一跃腾身上马,转身对皇上说道,“谢皇上款待,回去之后我定会转达皇上心意,就此告辞。”
  严熙砯点点头,不说话,最后将眼神落在严漠洋身上,又是一丝冷笑。
  严漠洋不理会,径直将上官禧拖上马,自己也跟着跳了上来,搂住上官禧一路狂奔而去。他说,“禧儿,杨将军约我去看腊梅。你喜欢么?要是不喜欢我先送你回去。”
  直到马儿跑出深宫,上官禧才伸手覆在严漠洋的手上,拉住缰绳将马停了下来。严漠洋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为什么王爷明明已经听到了我和凌的对话,还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的声音有些愤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生气。他只是害怕严漠洋在玩弄他。
  “那禧儿希望我怎样?”
  “王爷知道我父王想要我做什么。”
  严漠洋回顾左右,确定四下无人,才将手伸入上官禧的长袍内。上官禧一愣,紧紧按住他的手说,“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严漠洋冷冷地调笑道,“你乖乖地听话,我就告诉你我想怎样!”
  上官禧索性豁出去了,回过头将唇抵在严漠洋的嘴上。他想要的都给他,这样做还不够吗?谁知,严漠洋拖住他的脸,说道,“我并不在乎你怎么对我,可是,为什么你
  
  从不对我说实话?不要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改变什么。”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绢,展在他眼前,“想杀我的时候告诉我,不要做这样无聊的事。”
  严漠洋手上的绢子正是上官禧那晚放花灯写下的,但现在却在严漠洋的手里。他是怎么得到的?
  严漠洋跳下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上官禧连忙也跟着下马,下过雪的路面有些滑,再加上还没有完全回复功力,才追了几步便跌在了地上。
  “漠洋……”
  抬起头来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知道他要杀他了,他知道他恨他,他怎么可能还把他留在身边?
  他无奈地低下头,直到那双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再次撞见严漠洋复杂的表情,听他说,“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
  上官禧摇头。
  严漠洋重重地叹了口气,“哎,那是因为明知道不能喜欢你,最后还是爱上了。”
  上官禧惊诧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一样。
  他用掌力将手中的绢子化为灰烬,“就当我什么都不曾知道吧。”
  上官禧一把拉住他,问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当日除了杨若云和叶玖清在场,他并不知道还有什么严漠洋认识的人在身边跟着。
  “自是想害我的人。”
  上官禧疑惑,“为什么不是害我的?”
  严漠洋抱怨道,“害谁不都一样。我若是气得把你杀了,到头来伤心的人不还是我么?”
  上官禧羞涩地看着他,“听解释么?”
  “不听。”
  一愣。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上官禧把严漠洋仍抓住紧紧不放的手抽回来,“你明白什么?”
  严漠洋笑道,“至少我知道再你弄清楚你父王为什么那样对你之前,你是不会杀我的。”
  上官禧愣愣地看着他,严漠洋果然很聪明。他似乎可以看穿一切事情,那么,他能看出他对他的感觉么?
  严漠洋弃了马,搂着上官禧往前走,“我们回去吧。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要杀要刮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叫别人看见了可不好……”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说笑。上官禧知道他心里是明白的,可是他又为何要把一切都当玩笑呢?
  
  夜里,他紧紧搂住他的身子说,“禧儿,杨将军已经有孩子了。”
  上官禧一愣,连忙将耳朵捂住,他知道严漠洋想说什么。
  “我也想要一个。”
  假装没听见。
  “禧儿?”
  依然没听见。
  “禧儿,你睡着了么?”
  他的手穿过白纱袍子,探向他的□。上官禧立刻睁开眼睛瞪着严漠洋,只见他露出狡黠的笑,说,“你那里很紧,一时半会儿想要孩子也不成的。”
  “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没事。等以后习惯了,服了太医开的药就能怀上,生产的时候就在腹上开一刀。”
  他说得倒还轻巧,反正最后受累的不是他。
  “来,给你样东西。”
  上官禧回头瞧他,却不见严漠洋拿出个什么,只是□突然如撕裂一般的疼。他生气地问道,“王爷在做什么?”
  严漠洋轻声说,“别动。是块暖玉。”
  上官禧皱眉,倒吸了口冷气,感觉全身的肌肤都绷紧了。
  “很疼么?”严漠洋焦急地问。
  他咬着牙摇头,吐出两个字,“没事。”
  严漠洋笑了笑,平躺下仍是搂着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啄,“禧儿,我觉着你越来越听话了。”
  是么?上官禧苦苦地笑着。如果真如严漠洋所说,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其中,逐渐淡忘了辗脂国的仇恨,而变得复杂,变得无奈,到最后自己也不懂自己了。



困境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6:28


  年后,皇上查出放火烧王府的贼人,竟是与暗殇国接壤的楠西国。上官禧不认为那样的小国有胆量在严漠洋的王府放火,但是严漠洋还是为了所谓的国家颜面去了,当然
  
  ,一同前去征战讨伐的还有杨将军。叶玖清留下来养胎,会常来陪上官禧,这倒也算是件好事,好歹有人陪着。
  上官禧就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满屋子的人前后忙碌着给严漠洋收拾行装,突然有些失落,感觉空荡荡的。严漠洋说要是有事就派人给他带信,或是用他留下的信鸽传书
  
  。上官禧默默地点头。
  严漠洋走后,叶玖清总提起一些关于严漠洋的往事,他知道上官禧想听,但又不会开口问,所以他就主动说出来。可是没有想到,叶玖清说得越多,上官禧便了解越多那
  
  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他知道严漠洋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正是如此,才使他变得心狠手辣。然而,他却越来越思念他了。
  小九也常守着一旁听着。来暗殇国这么多月,对外面的事了解得不多,但却比主子早知道王爷不是个坏人。他一直记得王爷与他定下的那个约定,虽然交换条件有些意外
  
  ,但是小九还是接受了,毕竟为了主子,他什么都愿意做。
  每隔几日,便会收到从战场传来的书信。上官禧摸着那白色的信鸽,在心里细细地念着纸上的话,笑而不语。小九躇在一旁问,“主子不回么?”
  上官禧只是笑笑。他该好好想想,究竟该对严漠洋说些什么。
  另一边,楠西国似乎有备而来,严漠洋感觉有些吃力,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对方仿佛了解他们的一切战略。杨若云也有如此想法,但是他们实在是找不出军队中究竟
  
  谁是奸细。粮草不足,援兵未到,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也不简单了。
  最后上官禧还是从叶玖清那里听到了消息,此时,叶玖清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他向皇上提出派兵援救,并由他领兵。严熙砯应了他,他走前跟上官禧说,“万事小心,
  
  提防皇上。”
  后来,上官禧慢慢地从小九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这几天总有一些人在门口晃动,像是……监视,除了严熙砯外,他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这么做。当然,他还从小九那里
  
  知道了自己一直最在意的事情,散功汤是在辗脂国便被灌下的,小九并不知道散功汤是什么东西。上官禧没有怪罪他,他知道即便小九明白散功汤是什么,父王也会有办法让他喝
  
  下去,正因为小九不懂,所以小九才能活下来。
  过完年,暗殇国没有初春的景色,反倒越来越冷,越来越死沉。
  
  严漠洋站在山头上,望着战火焚烧过的楠西国疆土,一片荒芜惨淡。对方只守不攻,但是每次阻挡都让他损失惨重。楠西国的国君也从未派人来解释王府纵火一事,似乎
  
  是默认了。只是他忽略了,楠西国的地形,并不利于他作战。是以往胜战太多让他骄傲了,还是什么事乱了他的心志?
  干燥的寒风刮得他脸上生生地疼,抖着袍子掩上,接过杨若云递上的酒,猛饮一口,抹着嘴说,“看来,是要我亲自出马了。”
  他开始有些担心上官禧。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叶玖清已率领援军前来,上官禧已经被严熙砯派重兵监视,浑然不知危险逼近。
  
  战败的消息不断传来,皇城中有些混乱。上官禧终日失神地站在窗前,仿佛思量着自己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何当初不跟着严漠洋一起走,也许跟在他身边会有更
  
  多的机会杀了他,给五弟报仇。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已经开始依赖着某人,也许是因为远在他乡的寂寞,也许是因为从小在皇宫长大的空虚,又或许是他最敬重的父皇伤了他的心。这夜是越来越
  
  寂寞了,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耳边细语,空空荡荡,辗转难安。
  
  严漠洋坐在帐子里,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楠西国的山势地形,不由地叹了口气。杨若云在一旁问道,“棘手么?”
  严漠洋点头,“已经打了这么久的战,却没有丝毫突破。虽能攻打,但每次我们都会损伤不少将士,看来他们早有能人相助,比我们快了一步。”
  杨若云若有所思道,“楠西国有哪位将军有如此精细的应战对策,我还从未听说么?你知道是谁么?”
  严漠洋摇头。
  杨若云叹道,“要是清儿在就好了,他在江湖上呆的日子长,定能看出是谁的作战阵术。”
  严漠洋冷哼一声,“这样说来,是有人看准的时机,知道叶玖清的本事,也清楚这次他不会同行,所以才与我们对抗的。”
  杨若云笑了笑,“漠洋,不急,我已接到家书,清儿已向皇上请示增派援军,现在已亲自领兵在路上了。”
  严漠洋听后略略低头,却仍有些不安。他不安的是,叶玖清一旦离开皇城,上官禧身边就没有一个能照应的人了,虽还有小九在,但他毕竟只是个奴才,即便他与严漠洋
  
  有过约定,但皇城阴险小人极多,严漠洋难免有些不放心。
  
  这战场上的风似乎总有股血腥的味道。严漠洋饮了杯茶,嚼出苦涩,毕竟是混了风沙的浊水,怎么尝也尝不出原本的清香味。突然有侍卫匆匆忙忙来报,“王爷,外面有
  
  一个女子,说自己是楠西国的三公主,要见您。”
  “楠西国的三公主?”严漠洋冷哼一声,这名头倒像是在哪里听过,只不过,一时忘记了。但他却对这人来了兴趣,若真是楠西国的公主,这么三更半夜来找他是为了什
  
  么?谈交易?严漠洋只能这么想,也许她来是想求他停止战争,好为她老子省点儿兵力。又或许来的人并不是什么三公主,而是一个杀手,想夺他的性命,这样也同样可以结束这
  
  场战争。
  但是来的女子的确是三公主,裹着楠西国珍贵的皮袍子,用棕色的纱巾遮住脸,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和几缕柔顺的长发。虽看不见样貌,但光见那身姿婀娜,芊芊细手
  
  ,满目柔情,就已经迷惑了在场众将士的眼,就连杨若云也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严漠洋心中冷笑,不就是没见过女子么,用得着这么稀奇?不过那双眼像是在哪里见过……古琴
  
  下风清幽,红木船上淡淡歌声,面若桃花的美人,拈花把酒合欢……
  严漠洋终于想起她是谁了,断肠湖上的歌女,竟没想到她就是楠西国的三公主。他隐约有一丝不安,他曾占有过她的身体,却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他几乎可以看到她眼里
  
  的哀怨和仇恨,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还在等他给她一个交代。
  “你们先出去。”
  杨若云看出端倪,领着人退了出去,帐子里只留下严漠洋和这位三公主。严漠洋问她,“原来你是楠西国的公主。”
  她取下面纱,露出白皙精致的面容,冲着严漠洋盈盈一笑,“我听说你成亲了,娶的还是个男子。”
  严漠洋道,“那又如何?在暗殇国这才是正理。”
  “疯子,你们暗殇国的人真是一群疯子,居然说这是正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却从未提过这样的正理,真是荒唐可笑。”三公主走过去,猛地一拍桌子,饮下严漠洋喝
  
  剩的烈酒,喝得太急,呛得喉咙和胃都火辣的疼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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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0 am

她紧紧地盯着严漠洋,却不见他眼里有半分怜惜。他说,“可笑?本王从不觉得可笑。”
  “可是你说过,你不会娶亲!若不是当日听信了你这样的鬼话,我会放你走?我当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可知道我找得你好苦?”
  严漠洋冷笑,“本就是一时糊涂,公主又何必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不要紧,本王当初不是也不知道你是公主么?”
  三公主深吸了口气,压住性子,不想与他吵下去,“那个人,他就有这么好么?”
  严漠洋抬眼,“你说王妃?”
  “呵,还王妃呢!我知道他是辗脂国的太子,不过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听说,他现在在暗殇国的王府里,活得就像个窝囊废。我也想得明白,你对我如此,对其他人又能
  
  好到哪里去?”三公主苦涩地一笑,“你们暗殇国和辗脂国的事逃不过我的眼,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王府里的那把火就是我派人放的。”
  “什么?”
  “我要他死!”三公主一字一句狠狠地咬着,“算他好命,居然逃脱了。”
  啪。严漠洋扬起手一耳光扇在三公主脸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呵,”三公主抹着嘴角的血丝,“枉我席梓宁身为楠西国公主,美貌天下无双,歌舞超群,聪慧过人,却比不过一个男子。”
  严漠洋道,“你是比不过他。”
  “他真有这么好?这么说来,我来这里是自取其辱了?”三公主冷笑着,无奈地站在椅子上,全身都软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来这里可以挽回什么,却没想到竟得到严漠洋
  
  这样的答案。若不是严漠洋大婚,暗殇国举国同庆,声势浩大,楠西国献礼,她也不会在那一身红装下认出严漠洋,发现他的眼里满是冷漠的神情,完全容不下任何人。她原本认
  
  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会轻易得到,更何况是个男子。可如今严漠洋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告诉她,上官禧的地位已无人可取代,为了他,严漠洋甚至可以举兵攻打楠西国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其中更有严熙砯的意思,在严熙砯意料之中,策划之内,他们都成了棋子。
  “看来三公主并不了解自己,话说得太过了。公主可知道飘零湖美人谷?”
  三公主摇摇头。
  严漠洋一笑,端起茶又抿了口,继续说道,“美人谷谷主王诗赋有一册美人赋记载着天下美人,楠西国公主席梓宁排名不过三十二而已,而上官禧……”
  “难道他是第一么?”
  严漠洋摇摇头,“美人赋上从来都就没有过第一,王诗赋留了空空一夜白纸,只在背面落下一个禧字。这一点上,本王比公主更迫不及待想知道王诗赋究竟想要怎样评价
  
  我的王妃,只可惜天下间的人都画不出他的相貌,王诗赋又没能耐见到他,只单单听了他的传闻,就被迷成这样,真不知道他见着了我的王妃会是怎样的惊讶表情。”
  严漠洋说得痴迷,席梓宁心里更是不平,她愤怒起身,重新用纱巾裹住自己的脸,走到门口,回过头冷声对严漠洋说道,“好,你只管记着他,永远都别忘了。我本以为
  
  你会知错,会愿意休了他娶我,现在看来我是痴心妄想了。不过没关系,就让一个上官禧毁了你一世英名,我看你还可以撑多久,我不怕告诉你,这次的仗不会轻易结束,我会亲
  
  眼看着你死在战场上,再也见不着你的王妃。”
  严漠洋不慌不忙地说,“公主说了这些话,就不怕走不出本王的军营么?”
  “我既然亲自来了,就没想过会安然离开。”
  “怕是军营外早有人接应吧?”
  席梓宁一愣,“你知道?”
  严漠洋点头,“楠西国的战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缜密,将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英勇善战,对本王来说还真是一个谜。若不是有江湖奇士相助,本王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比
  
  这更好的解释。公主竟然敢只身来此,恐怕这位高人就在附近吧?”
  “你很聪明,那你猜得到我之后会做什么么?”席梓宁扯开自己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肩膀,再弯身扯烂自己的长裙,“严漠洋,我本想饶你一命,但你实在是太聪明,也
  
  太伤我的心。所以,你要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说完,她便披散着长发,将纱巾掀开,冷漠的一笑。这一笑却像是淡漠了前世今生的记忆,将所有都忘了,心死了,再也活不
  
  过来。严漠洋,上官禧,我要你们永生不得相守,永世不得长欢。
  
  “救命啊,救我,救我……”席梓宁所做之事,严漠洋早已猜到。只不过她此举倒是惊动了整个军营,没见过女子裸身的暗殇国士兵顿时傻了眼,呆呆地看着席梓宁的身
  
  子,不知发生了何事。杨若云连忙走上前来,用刺刀抵住她的喉咙,再抬头看了一眼严漠洋,“你喊什么?”
  席梓宁颤抖着身子说,“暗殇国的王爷禽兽不如,竟然想要,想要污辱我……”
  “呵,”严漠洋放下帐子走出来,“杨将军,这人留不得,给我杀了她。”
  “好!”杨若云挥刀欲下,只见席梓宁露出诡异的笑,霎时间天旋地转,漫天白雾弥漫,一个青衣男子落下,待到烟雾散开,严漠洋看清来者的样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
  
  的年轻男子,眉眼清秀,温文尔雅,不像是什么可恶之人,但他手中折扇打开,而杨若云的刀已变成两半。
  杨若云一惊,从未见过这么深厚的内功,仅用折扇就可打断他的刀。他收势走到严漠洋身边,严漠洋只是轻蔑地笑着,“敢闯本王的军营,你们两个的胆子都不小。”
  那男子笑道,“胆子是王爷给的。王爷怎么对三公主,在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事要是传回楠西国,恐怕王爷绝无生路。”
  严漠洋道,“我以为帮助楠西国是个世外高人,想不到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以为用这样的招数就能陷害本王?火烧我王府的事,你们不来找我,我就会放过你们?
  
  ”
  “王爷,现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你我相争战场,久久不分胜负,可王爷兵力损失惨重,粮草不足,怕已支持不了多少时日。等着叶玖清来救场,是你们剩下的
  
  唯一机会。如果王爷知道叶玖清在半路上已经被我们的兵马拦住了,王爷还会这么自信地说话么?”
  严漠洋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究竟是怎么了解到军情,叶玖清援救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他说,“王爷,你必须得死,没得选择。”
  说完,他再次挥开折扇,射出几根铁针,直直朝严漠洋射出。以严漠洋的功夫本是可以稳当接住所有的铁针,但这时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整个军营被楠西国的军队团团
  
  包围。他说,“我早就有机会杀你,但三公主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死以后,暗殇国就势如破竹,到时候,天下是楠西国的,而上官禧就是我的。”
  严漠洋失神,接下五根铁针,而第六根铁针却插入了他的肩膀,原来这个人也想得到上官禧。是,天下间有谁人不想得到他?他忍住痛将铁针□,只感觉伤口一阵火
  
  辣的刺痛。有毒!
  那男子一笑,“原来王爷最担心的事是他?也难怪,天下第一美人,成了亲也怕失去他,更何况你们是仇人。”
  “闭嘴!”严漠洋一用内力,毒素就在体内越流越快,杨若云连忙一把扶住他,“王爷,你没事吧?”
  其实,杨若云心里此刻更担心叶玖清,他有身孕,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若是他们不将战事上报,叶玖清也许就不会这么心急。如今已无挽回的方法,严漠洋中毒受伤,
  
  军营被包围,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抽身去救叶玖清。照三公主和这个莫名江湖人士的做法,恐怕叶玖清遇难后凶多吉少,想到这些,杨若云连忙抽出严漠洋身上的佩剑,朝那男子冲
  
  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他一定要杀了他,为叶玖清,更为暗殇国。
  “若云,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若云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玖清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脸上挂着清新的笑,他看着他的脸,有些惊讶。叶玖清已经拔出剑,与杨若
  
  云一起直刺那男子的心脏。那男子用折扇挡住剑尖,纸扇不被刺破,透出一股内力,死死地缠住眼前的两把剑。叶玖清道,“李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想不到叶师兄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师兄你死了,竟想不到你会在暗殇国。”
  “李师弟说笑了。李师弟若真是不知道我在暗殇国,又怎会知道我会带兵前来,还在半路上阻了我的道?”
  原来这个男子也是飘零湖美人谷里的弟子,比叶玖清还小几岁,却天资聪明,熟知兵法术数,名叫李穆言,美人赋上排名十七。李穆言笑道,“叶师兄说得对,我是知道
  
  师兄在暗殇国,只是想不到师兄你竟然甘愿做男妻。”
  叶玖清知道李穆言想激怒他,但这些话在他如今听来却丝毫不恼,“做男妻又如何?总比做楠西国的一只狗强。我领的是暗殇国的兵,常胜之兵,而你呢,楠西国可有给
  
  你一官半职?”
  李穆言吼道,“我只要天下间最美好的东西。”自小入谷,见惯世间绝色,然而人生茫茫,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都有,最好的东西在最珍贵的人身上,有传说,拥得天
  
  下第一美人在怀,就能得到世人永远得不到的幸福。他想知道那幸福的滋味,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人。为此,不惜与师兄叶玖清为敌,只要暗殇国一灭,严漠洋随席梓宁处置,而
  
  上官禧就是他的了。
  而他却不知道,这个计划远比他想的艰难。
  最为惊讶的人自然是席梓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玖清,算是见识到了飘零湖美人谷的珍品,王诗赋那个老头子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注意,只收留天下绝色男女为弟子,再
  
  各次传授绝世武艺?李穆言如此,叶玖清如此,从未出现的上官禧会是怎样的人呢?
  “王爷已经中了我的毒,师兄该知道我独门秘方的厉害吧?王爷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就只有死路一条。怎样,想好了没有?是你们一起杀出去,还是乖乖投降?”李穆言轻笑着说着,他到要看看严漠洋到底还能撑到何时。
  “你认为呢?”叶玖清倒是不慌不忙,他知道李穆言的急性子,他越是着急,叶玖清就越不急。
  “你们带兵杀出去,不要管我!”严漠洋厉声一吼,口中呕出一滩鲜血,那毒实在是厉害,这么快就攻入心肺,拖不得了。
  “王爷在说什么胡话?想想上官禧……”杨若云这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让严漠洋撑下去的法子,没有什么东西对严漠洋来说是比上官禧更好的药。
  “师弟,别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回谷里,再等个十年八年再出来闯荡江湖吧。”
  “废话少说,师兄,你若执意要插手此事,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真认为你杀得了我?”
  李穆言冷笑,“师兄可以安全逃脱三千兵马围困,自然本事了得。但现在我带来了三万兵力,料你们插翅难逃。”
  严漠洋愣住,居然是三万,看来楠西国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将他们全部铲除。不过,他也想得明白,所有人在对付他的时候都用了最毒的手段,他知道自己并非什么高人,
  
  只是这些贼人太看得起他了。
  叶玖清一笑,这笑婉约清幽,丝丝缕缕的飘散,众人看得失神,李穆言却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叶玖清再运内力,那剑便刺穿了李穆言的纸扇,李穆言连忙侧身躲过,在
  
  手臂下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
  “呵呵,连师弟你都逃不过我这一招,别人能受得住么?”叶玖清乖巧地笑着,杨若云才知他用的是美人计,这娇媚表情有几人挡得住?他知道清儿如今有身孕,真要硬
  
  打起来,必定会伤及身体,这卖笑的事叶玖清是绝不甘愿做的,如果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恐怕也只是为了这肚里的孩子,还有严漠洋和杨若云的性命。
  “呵,师兄,既然近处没人愿意杀你,那么远处看不清你样貌的地方呢?”李穆言扬起手,放出一只烟花,在空中绚烂盛开,霎时间军营外的山坡上涌出无数烽火,依稀
  
  看见几尊大炮。这就是他们选择在夜里偷袭的原因,料严漠洋他们再耍不出任何花招。
  “呵呵,师兄,你说这样你还逃得掉么?走!”说完,包围着军营的几千兵力瞬间飞起,炮火点燃,叶玖清和杨若云连忙转身扶起严漠洋。说时慢那时快,眼见着炮火卷
  
  来,严漠洋全身无力,中毒太深不得动弹,他一声令下,“大家赶快撤退。”
  
  军营混乱,从未有人敢来他的军营偷袭,更没人敢布置下如此多的陷阱和玄机,暗殇国的士兵都没有防备,这突如其来的炮弹更是让人惶恐,一时乱了阵脚,哪里及楠西
  
  国的士兵训练有素,各个轻功跃起,霎时不见踪影。
  严漠洋的心里也从未从此紧张过,他想自己该是要死在这里了。杨若云和叶玖清两人一人拖住他的一只手,将他扶起来,“王爷,跟我们走!”
  怎么就这样败在楠西国手上,怎么会这样?严漠洋枉你自命不凡,高傲轻敌,如今却给楠西国留下无数话柄。席梓宁派人烧了王府,她若不承认,这事没有人敢肯定是她
  
  做的。这本是可以不计较的事,然而严熙砯不肯罢休,偏偏查出了是楠西国做的事,难道这也在他计划之内么?这次,席梓宁在众将士面前袒胸露乳,无非是想嫁祸严漠洋情薄了
  
  她。种种巧合,种种阴谋,都让严漠洋后悔,他明知道自己上了当,却一直自信的不肯投降,竟没想到会落到这般下场。
  可上官禧呢,他怎么办?严熙砯想要他死,他也许早就知道了席梓宁心里的仇恨,借此来除掉严漠洋。他早就知道,早就料到,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败
  
  下阵来。以前的他若是遇到这种事即便是死,严漠洋也不会留恋半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可如今,心里始终惦记着上官禧,皇城之中他一人,严熙
  
  砯会怎样对他?以上官禧的性子,曾经没有向严熙砯屈服,以后定也不会从了严熙砯。他情愿他死后,上官禧可以安然地回到辗脂国继续当他的太子。不,也许和亲的事本就是个
  
  错误,没有他严熙砯也不会这么快对自己下手。不对,不能怪他,怪天下也不可怪他。
  “王爷,快走啊!”
  任杨若云唤着,严漠洋的眼前逐渐模糊,仿佛又看见了上官禧的模样,在青木走廊下,手抚繁花,落满地苍茫。他想他该在这样的美景下笑的吧,他笑起来最好看,可是
  
  ,他却又看见了他含泪的眼,提起素淡的袍子,长袖裹着白皙纤长的手指,伸向他的方向,翕张着嘴唤他姓名。
  漠洋,不要死……
  对,他还不能死,若是他死了,有多少人会想去占有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他要活下来,守着他,不让任何人触碰他,不让任何人……
  突然,眼前飞来一个火红的火球,一阵阵热气朝严漠洋扑来,叶玖清心里一惊,脚下踩滑,险些跌倒,就这么慢了半拍,火药就在身边爆炸,浓烟四起,大火燃烧,犹如
  
  人间地狱……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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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0 am

“呵呵,看你们这次还死不死!”李穆言指着被炸毁的军营说,“全都去给我搜,有多少暗殇国的士兵就给我抓多少回来,还有,我要看见严漠洋的尸体!”
  这时,席梓宁的眼里突然泛出泪光,好好的一个人,刚刚才跟他说着话,就这样没了。如果自己不那么固执,是不是能在他心里占一个位置。她不要全部,哪怕一点点儿
  
  她也就心满意足。可是,她知道此计一施,就再无回头之路。严漠洋身中剧毒,又中炸药,定无活路,只怕他在死前都还咒骂着她这个蛇蝎女子。想到这些,席梓宁心里又疼又恼
  
  ,恨不得跟着严漠洋一同死了,就怕在黄泉路上他还会给她一刀,嘴里依然念着他的王妃。
  上官禧,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席梓宁裹紧袍子,跨上马对李穆言说,“我记着你的功劳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会跟父皇提的。派人好好找找严漠洋的尸体,只要见着他的身子,不管是什么,都给我带
  
  回来!”
  李穆言应下,想不到席梓宁对严漠洋竟如此痴情。只不过师傅王诗赋的美人赋上少有机会记载皇亲贵族,所以少了上官禧和严漠洋这些人的名,虽给上官禧留了第一的位
  
  置,但这严漠洋的相貌却不好说,倒也是一表人才。此次出来,见过人间世事,知美人谷绝色如云,外面江湖比不得,但也知美人谷中总有缺失。不过,严漠洋死了也好,顶多师
  
  傅问起他严漠洋样貌时会道一声可惜,可对李穆言来说,天下少了严漠洋就如少了千层阻碍,他可以扬名立万,也有机会得到上官禧。
  可谁人又能想到,一个辗脂国的昔日太子,竟可以扰乱天下,从此江山移转呢?
  整整一夜,李穆言都没能找到严漠洋的尸体,甚至也没见着杨若云和叶玖清了。他知道严漠洋虽中了毒,但杨若云和叶玖清武功也极高,要逃脱还是有机会的。只是不知
  
  叶玖清那有身孕的身子是否还能做到这点。他在地上捡到叶玖清的衣袍碎布,上面有他常穿的茉莉绣花,李穆言是认得的。难道叶师兄真被炸得粉身碎骨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
  
  心里有些难受,这事传到师傅那里也不好交代。他本想放过叶玖清一命的,可是,李穆言的心里是有着仇恨和嫉妒的,他恨一切不是属于他的东西,也嫉妒一切属于别人的东西。
  
  在谷中他不算个什么,样貌并不出众,才华也输于他人,师傅对他也较冷淡,偶尔会夸他几句机智聪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穆言想得到天下间美好的东西,尝到那滋味后,再将它们亲手毁掉。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死的人越多,师傅的美人赋就又要改写了。他要所有的名头都属于自己,所有的都归属于他。
  王府的日子越来越冷清,静得让人觉得这里是阴曹地府。上官禧的武功才刚刚恢复,就在房顶上逮下两名刺客。他原本以为,江湖人士,口风极紧,要想问出话来恐怕得
  
  用私刑。可是,他还未开口问话,那两人就招了。楠西国有必胜的计划,严漠洋绝无生路,而有人却要他们来杀他。虽没说清这其中究竟有怎么的计划,但一句严漠洋绝无生路,
  
  便上官禧心里难免有些慌张。而这两个男子并未交代自己的身份,上官禧也懒得多问,光是注意到他们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就让他觉得恶心,恶心到想杀人解恨。他挖去两名刺
  
  客的双眼,割掉舌头,斩断四肢,扔到荒郊野岭,却忘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两名刺客究竟是奉谁的命令来杀他的?
  严漠洋若死了,所有的恩怨就都结束了,但他却认为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他甚至还感觉不到报仇的快感。如果有些事情还未开始便已结束,那就难免有些荒唐和寂寞。现
  
  在正是如此。
  他总是在做梦,梦见严漠洋死去的样子,他用不同的手段杀了他。他以为自己会很畅快,但醒来时却空洞了一双眼。上官禧终于还是明白,不能让严漠洋就这样轻易死在
  
  他人手上,他要留着他的命,慢慢地报复他。
  “我不认识什么江湖朋友,只有请她帮忙。”上官禧拆一张纸条,用的是从辗脂国带来的秘制药水。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该如何落笔。
  “可是主子,五皇子的仇……”小九担心主子一时心软,而忘了自己放弃储君来这里的目的。
  “我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忘!”上官禧送出信鸽,即便有人发现了也无妨,用药水浸过才可显出字体的白纸,只有馨娉知道方法。
  上官禧刚送出信鸽,皇上便派人召他进宫。暗殇国的国事复杂,大多因皇上与王爷的私仇而起,上官禧搅进这滩浑水里,被这两人争来争去,也不知是福是祸。他换了身
  
  衣服显得极其简洁,着装素淡,不想太过引人耳目。最后,跟在皇宫里来的内侍身后,骑着马进宫,他不想像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地躲在轿子里。
  或许是父王的利用伤了他的心,或许是功夫恢复,又或许是严漠洋离开他太久了。这段日子,他的性情越来越冷淡。
  见到严熙砯时,是在御花园,没有侍卫或是侍女在附近,上官禧知道皇上有什么话想单独对他说。有关严漠洋的。
  “来了?”严熙砯一脸笑意,走到石桌旁坐下,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上官禧苦笑,严熙砯亲手为他斟茶,可他并不领情,只是淡淡一句,“谢皇上。”
  “朕请你来,不是要听你谢朕,而是想问你之前跟你说的事究竟想好没有?该给朕一个答复了。”
  上官禧苦笑,“我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严熙砯皱眉,紧紧地盯着他说,“你忘了朕叫你选择么?是跟严漠洋,还是跟朕?”说着,他的手便欲覆在上官禧的手上。上官禧抬眼,看不出任何表情,不动声色地将
  
  手掌向上一翻,露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铁器。严熙砯认得这东西,乃是天下神手华楚的独门暗器,听说此人已在江湖上消失,云游四海去了,竟未想到他的兵器会出现在上官禧手上
  
  。严熙砯还未触碰到那只手,就被迫收了回来。
  华楚的神兵不可轻视,上官禧绝情的神色更不可小看,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或者说,严漠洋在他身边时,他绝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严熙砯道,“你想杀朕?”
  上官禧冷笑,“我没有这个胆子。”没有严漠洋在这里,更没有其他什么外人,严熙砯又知道他的心思,他大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费劲地去跟严熙砯敷衍。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跟朕……”
  “我谁也不跟!”上官禧不等皇上说完便接下话,他实在不想再听严熙砯将这个话说下去,怕自己忍不住真会杀了他。
  严熙砯笑道,“你这般说,不仅朕听了伤心,只怕三王爷听了更伤心。”严熙砯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有些欣慰,至少在上官禧心里,严漠洋也不过和他一样的待遇,没
  
  有谁胜过谁。
  “既然你谁都不想跟,那朕是想保你都保不住了。上官禧,暗殇国与楠西国交战,输多胜少,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朕怀疑是有人泄露了军情,大臣们也这么想。你说
  
  ,谁最有可能这么做?”
  上官禧依旧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倒是聪明,这么快就看出了朕的心思。可惜,太聪明的人都留不得,所以,你注定了跟严漠洋一个下场。”
  严熙砯看着上官禧倔强的脸,除了冷漠无情外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严熙砯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上官禧一直跟他对着干究竟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他就不肯乖乖顺从?
  他说,“我来了暗殇国就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也没想过要有活路。”但他也不想死,活着才能报仇。
  “朕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对话僵持着,再也说不下去,上官禧微微牵动嘴角,说道,“皇上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又从何谈如不如愿呢?何况我如不如愿对皇上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是皇上想要
  
  的东西,我给不了,也绝对不会给罢了。”
  “朕想要的东西?”严熙砯大笑道,“你真以为朕想要你的心么?”
  严熙砯想,他若回答是,那便不杀他了。哪知,上官禧竟然说道,“不,是三王爷的命!”
  严熙砯惊诧地看着他,“你真舍得他死么?”
  这个时候还能有其他的回答么?
  上官禧一字一句坚定地咬着,“我要为五弟报仇,这话是我到暗殇国第二日皇上便提醒的。所以,王爷他必须死在我的手上,还望皇上不要插手。”
  严熙砯一笑,起身走到廊下,逗玩这笼中的画眉,“你知道朕做了什么?”
  “没有任何事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总是有破绽的。”上官禧扬起一丝冷笑,“再加上皇上做得实在是太绝情,没想过给三王爷留活路。如今的局面,皇上不给三王爷生路
  
  ,就是不给我生路,我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么?”
  严熙砯不明白,上官禧这人究竟是真担心自己的命,还是想保住严漠洋的命?他太冷静,太冷漠,没有人可以看穿他,也许就连严漠洋也不行。
  “你说话太放肆了,没有人敢这么跟朕说话,严漠洋都要给朕三分面子,你却半点儿都不给朕留。怎么,你觉得朕做错了?”
  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话,严漠洋也曾说过的。上官禧猛吸了口气,胸口起伏,却极力压制住,不让自己回忆起与严漠洋的那些过往。
  “皇上没有错,也不可能有错。只是不能让三王爷就这么死在战场上,未免太便宜他了。”
  严熙砯听了这话,更加来了兴趣,丢掉手中的鸟儿,问他,“哦,那你想如何?”
  上官禧平静地说,“等,等战场上的消息,再做打算也不迟。”
  严熙砯疑惑,上官禧究竟想怎么对付严漠洋?他突然觉得上官禧是一粒毒药,不管是谁被他所伤,都绝无生路。感情上也是一样。
  



劫数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6:56


  寒风稀里糊涂地刮了一夜,漫天风沙飞舞,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路。没有火把,身子也冻得厉害,叶玖清觉着自己的嘴皮子都僵硬了。严漠洋已经昏了过去,他跟杨
  
  若云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方向,但茫茫大漠,哪里知道出路?
  “先找个地方帮王爷逼毒吧,再这样拖下去,他身子受不了的。”
  叶玖清望着眼前一片荒漠,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泥沙,“可是这里夜里有山贼,又有野兽出没,只怕我们一停下来,就得断命,更何况李穆言还有可能派兵正在四处
  
  搜寻……”
  “那就没有办法了?”杨若云语气焦急,叶玖清从未听他如此发过火,两人都心急如焚,可这个时候万万乱不得。
  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长串青灯。叶玖清连忙道一声“小心”,就扶着严漠洋往暗处走。哪知,一个幽幽的女子声音叮铃地从远处传来,“别走了,我都看见你们了。”
  “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严漠洋的人?”
  明明还在远处,可是短短两句话,一群白衣女子就已飘身到眼前,叶玖清不是借着青灯的灯光看清她们都有脚,险些以为来的是鬼。那带头的女子年龄较小,长得清秀可
  
  人,一双眼硕大,看着却有些眼熟,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那小丫头不依不饶地追问,“问你们话呢,到底认不认识严漠洋?”
  严漠洋还在昏迷中,杨若云和叶玖清又不知来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不敢轻易回答,方才才受了炸药的伤,切不可轻易对敌。
  “两个哑巴,一个死人?”小丫头翘着嘴问,“倒是说句话啊,我可是要赶着去救人呢!”
  救人?!
  两人对视一望,这小丫头究竟是谁,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居然说要救严漠洋。杨若云倒不记得严漠洋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小丫头,莫不是他连这样的小丫头也……方
  
  才席梓宁的那出戏吓得他心惊肉跳,如今看见女子便心慌。
  旁边的女子小声嘀咕这,“主子,你看这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定是山贼。三更半夜出现在这荒漠,肯定有图谋,旁边还有个死人,奴婢帮主子杀了他们,以免他们再作乱
  
  !”
  那女子一挥刀,小丫头就吼道,“你傻的啊,你见过有哪个山贼穿军甲的么?他们三儿不是楠西国的兵就是暗殇国的兵,根本就不是什么哑巴,只要他们愿意说,肯定知
  
  道严漠洋在哪里!”
  叶玖清再看那女子,终于看出了名头,问道,“姑娘是谁派来的?”
  “叫谁姑娘呢,我们主子是……”
  “哦,是错了。该叫公主才对,辗脂国的小公主,上官馨娉。”叶玖清浅浅地一笑,望着那女子机灵的大眼睛。杨若云惊诧,“上官……公主……”
  “上官禧的小妹。”
  小丫头抿着嘴一笑,“算你们两个聪明。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不快告诉我严漠洋在哪儿?”
  叶玖清道,“公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公主为什么要找王爷?”
  “我禧哥哥舍不得他死,一连三天飞鸽传书,叫我们兄妹几人前来救人。凌哥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半天没见着人影。”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抱怨着,“喂,你们究竟什
  
  么人啊,问东问西的,还没告诉我严漠洋在哪里呢!”
  “就在这儿!”叶玖清指着身边晕过去的严漠洋,说道,“他中毒了,刚才又中了炸药……”
  上官馨娉将手中青灯拧到严漠洋的脸上,仔细一看,三人都一脸乌黑,衣衫褴褛,看起来跟要饭的差不多,哪里像什么王爷?“真是严漠洋?”
  “是,还劳公主带路,救我们出去!”杨若云起身,又拱手又鞠身,露出急切而又谦卑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在求人。
  “馨娉,你在哪里?”空中又传出一道悠远的声音,落下一个黑衣男子,消瘦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更加单薄,脸上有些疲惫,死死地盯着严漠洋的脸。
  “凌哥哥,你来了。你看,是不是他们?”
  杨若云竟想不到,辗脂国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救他们,而且还是上官禧的意思。可是,上官禧的武艺高强,为何他不亲自前来,而要飞鸽传书找兄弟姊妹帮忙?他就
  
  不担心这事传到辗脂国,透露了严漠洋的行踪和他们的安排,再引来杀害?还是上官禧别无选择了,但又不得不救严漠洋?这么想来,上官禧对王爷,还是有情义的。
  上官凌默然地点头,半响之后才开口对杨若云说道,“若不是禧苦苦相求,我绝对不会救你们。”
  苦苦相求?上官禧在暗殇国的王府中就已经知道严漠洋难逃此劫?
  这些事情,实在是颇有蹊跷。
  杨若云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和叶玖清两人将严漠洋扶起来,跟在上官凌和上官馨娉身后,往这黄土外走。
  叶玖清说,“我们要去飘零湖美人谷,只有那里才有治好王爷毒的药。若不快些,只怕王爷就……”
  严漠洋被炸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暗殇国。严熙砯突然有些后悔了,楠西国这次用的手段并不是他开始与三公主席梓宁商量的方式,战争还未结束,楠西国派人烧王府的
  
  事还未有个交代,楠西国却称严漠洋侮辱了三公主,原本理应被讨伐的楠西国竟找到借口挥军直入暗殇国,幸得杨若云之父领兵拼死抵挡,才短暂平息这一场战争。
  这消息,上官禧自然也知道了,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严漠洋大获全胜的消息,竟想不到会听到他的死讯。他原本想,小妹馨娉轻功了得,熟悉各种奇门异术,请她前去救
  
  严漠洋定能取胜。但他并不知道战场上还出了席梓宁这个女子,以为是自己送信太晚,馨娉并没有及时赶到,或是她赶到时,严漠洋已经死了。上官禧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时之间
  
  ,竟有窒息的感觉。严漠洋的死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小九看着主子如今这副模样,比五皇子战死时更无助,他想劝几句,却开不了口。主子心里必定是有王爷的吧?
  “小九,你说他死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小九默然点头。他知道主子这话说得心酸,不像是想回家,而像是去送死。小九对自己突然产生的这种想法感到诧异,却又听主子说,“只怕皇上不会放我走的。”
  上官禧苦笑着,“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整整一夜,上官禧都未闭眼。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床上铺着两件火红的衣裳,在昏暗的烛火下仿佛淌着鲜红的血泪。他翻了一个身,将衣裳紧紧抓在手里,辗转难安。这
  
  是成亲那日,他与严漠洋穿的喜服,严漠洋将它们好好地收在柜子里。他见过严漠洋凝视红衣的样子,半分喜悦半分惆怅。如今换作他这样静静地看着它们,只剩满眼忧伤。
  他死了,真就这样死了么?为什么没找到尸体?严漠洋会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么?
  上官禧心里很矛盾,到底是不是想他死?为什么希望他获救?还是只希望杀他的人是自己?
  他愣住,突然流下泪来,直到咸涩的泪水滑落嘴角,才慌忙回过神,对着寂寥的空气伸出手,“漠洋,不要死……”手指空洞,温度逐渐消散,剩下无尽的回忆在脑中徘
  
  徊,他苦苦地笑着,感觉严漠洋向他伸出了手,可是,那么远,他握不到……严漠洋就是这样一直不断地折磨他,生前如此,死后更是如此。他死了,就没有仇恨了,那么他于严
  
  漠洋究竟是什么?陌生人?仇人?爱人?如若严熙砯不放他走,他也许真会死在这里。死在严漠洋的王府里,真成了生是他严家的人,死是他严家的鬼了。
  他很少想过死。他为辗脂国活过,为五弟的仇恨活过,现在却想到了死。
  漠洋,你到底在哪里?
  他深吸了口气,从枕下摸出严漠洋送他的铜镜,用手轻抚,双眼模糊,看不清自己的样子,拥在怀里,感觉不到它的冰凉。他也很冷,到处都冷。没人为他披衣,没人帮
  
  他取暖。他推开门,寒风迎面扑来,王府里一片寂寞苍凉,信鸽静静地落在他的肩上,浑然不知。他转身,注意到肩上的东西,有些疑惑,难道是馨娉送来的?他取出白鸽脚上的
  
  竹筒拿进屋内,将房门紧紧关上,坐回床上。取出衣中药水滴在字条上,字体逐渐显现,露出一排小字:他在美人谷,很安全。
  在美人谷,很安全。
  严漠洋没有死!
  上官禧一笑,竟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是喜悦的声音,这屋子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传出过这样的笑声了。
  只要他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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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1 am

只是,上官禧的笑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便消散。如果严漠洋没有死,严熙砯会知道么?他知道了又会怎么做?有的时候假死的人有活路,而活着的人却没得选择。上官禧
  
  将手中纸条捏碎,不知是喜是忧。
  
  严漠洋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一睁眼竟是一阵锥心的疼痛。这是哪里,楠西国的大牢还是荒漠?为何没有一丝光亮?还是自己已经死了,被锁在地
  
  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王爷,你醒了?”
  是叶玖清的声音,“来,喝口水。”
  严漠洋张着干燥的唇,将那一碗如甘露般的清泉吞下,“这是在哪儿?”
  叶玖清扶着严漠洋的身子坐起来,“飘零湖美人谷,放心,这里很安全。”
  “怎么不点灯?”
  “点了。王爷……王爷,你眼睛受伤了,用了药,现在还不能睁开,过些日子就能好。”
  严漠洋叹了口气,“我莫不是瞎了吧?”
  
  叶玖清愣住,轻声道,“怎么会?王爷只管安心休养,若云已经跟师傅去治药了,不出三日,你身上的毒素便可清除。”
  “但眼睛是被火药伤的,好不了了。”
  叶玖清愣住,小声问道,“王爷知道?”
  严漠洋苦笑,他亲眼看见那一团火球向自己飞来,怎会不知道?能活命已是万幸,但瞎了一双眼,只怕在看不见禧儿了。
  不行,不能吧他一个人留在皇城,严熙砯一定会去找他,虽然他暂时还猜不到严熙砯会怎么利用上官禧,但他知道上官禧定会出事。严熙砯会利用任何人来帮自己达到目
  
  的,他对禧儿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你跟杨兄还是尽快会去吧!”
  “可是王爷你……”
  严漠洋摇头,“我不要紧,只是担心禧儿……”
  叶玖清一笑,“王爷不用担心,救王爷的人正是上官禧。”
  严漠洋惊喜,连忙撑起身子,问道,“他也在这儿?”
  叶玖清摇摇头,想到严漠洋已经看不见了,又解释道,“不,他现在还在暗殇国,但是他请上官凌和上官馨娉前来楠西国救你,上官馨娉虽年幼,可寻路的本领极高,若
  
  不是他们出手相救,只怕我们早已困死在沙漠。”
  上官凌?他会愿意救人?还是他们另有图谋?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有没有被楠西国的人发现?”
  “就他们两个和上官馨娉的几个侍女,没有被人发现。”
  “他们人呢?”
  “送我们出了沙漠,给了两匹马,就回辗脂国了。”
  “这么说来,他们真是来救人的。”他只是想不到上官凌居然会来救他,真不知禧儿是怎么跟他求助的。
  叶玖清疑惑,“王爷还担心什么?”
  “没什么,我死不死不要紧,关键是禧儿。我不放心,你们还是回暗殇国吧。这次的事指不定跟皇上有关,上官禧一个人会有危险。”
  “那王爷想我们怎么做?”
  “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死了。我死了,才能换上官禧的命。”无论上官禧还有没有想报仇,严漠洋都会用尽一切方法救他。
  “好,我这就去找若云,王爷放心,我们定会保王妃安全。”
  严漠洋点头,不知上官禧见到他如今这副落魄模样会怎么想。
  
  “严漠洋死了。”严熙砯重重地叹了口气,望着一旁静坐着的上官禧依旧面无表情,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冷血,好歹也跟三弟有过一段日子,往日看着两人也算亲密,怎
  
  么三弟死了,他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
  严熙砯又叹了口气,“这是暗殇国的大事,朕给朝中大臣和全国百姓都没法交代。”
  上官禧冷笑,“皇上还需跟别人交代么?”他更感兴趣的是严熙砯怎么收拾这个残局,严漠洋死了,暗殇国就没有了常胜将军,严熙砯的暗殇国就没了顶天柱。虽说严漠
  
  洋一直都是皇上的眼中钉,但没有他也万万不行,这个时候皇上不得不承认自己比起严漠洋来还少了些本事。
  “你说过,等战场上的消息一下来,你就有办法。”
  上官禧又是一笑,“可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严漠洋会死在战场上。我们辗脂国跟暗殇国定下的事,恐怕也没提到有楠西国这一出吧?”
  严熙砯愣住,原来上官禧也知道辗脂国与暗殇国之间有联系,他究竟知道多少?若是他知道他的父王要牺牲他来成就大业,会不会在这里时候求严熙砯帮他?严熙砯有些
  
  矛盾,他心里是想上官禧求他帮忙的,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向上官禧提出条件。可是另一方面与上官禧的父王有约在先,如今死了严漠洋,若帮了上官禧就是与辗脂国国君为敌,楠
  
  西国和辗脂国两国同时进攻,他可招架不住。
  严熙砯问,“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跟楠西国硬拼下去,不然楠西国三公主遭侮辱的事也不会就此罢休。”这话说出来,上官禧微微皱眉,楠西国三公主的事他也是听的传闻,不过这传闻来
  
  得蹊跷,他一直半信半疑。严漠洋真会在自己的军营里跟一个女人发生什么么?亏自己还费尽心思地请自家兄弟去救他,若是真的,他恨不得将严漠洋千刀万剐。
  “可是……”
  话还未出口,门外便有内侍传报,“皇上,杨将军和叶将军回来了。”
  杨若云和叶玖清?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们不是该和严漠洋在一起的么?
  上官禧紧紧地盯着严熙砯,担心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只听严熙砯说道,“传他们进来!”
  严熙砯整装坐回龙椅上,上官禧依然显得有些不安,他双眼盯着门口,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抓住那二人问个究竟。他们两个在这里时候突然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所有人都
  
  说他们三人在战场上被火药炸为灰烬,当作死人就好了,干嘛还要回来?
  上官禧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这里是严漠洋的暗殇国,严熙砯跟楠西国的人串通好了来陷害他,他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是自己太紧张了,一时乱了心志罢了。
  上官禧靠着椅子,舒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闻茶香,只嚼出苦涩的味道。
  “罪臣参见皇上。”
  杨若云和叶玖清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这样子看来真像是来认错的。严熙砯扬起一丝冷笑,正愁着这事没人负责,他们两人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你们还知道有罪?”严熙砯将桌案一拍,杨若云顿时一惊,他料到皇上会心急,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
  “你们两个,一个是王爷手下的大将,一个是援军统领,结果王爷竟死在了楠西国,连尸体都没找到。你们两个还有脸回来?”
  “皇上,微臣知罪,当为今之计只有再次出兵攻打楠西国才能为王爷报仇,挽回我国颜面。”叶玖清急忙说道,如今只有把皇上的气先压下来,才能保住他们两人的性命
  
  ,帮王爷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叶玖清又继续说道,“楠西国这次之所以能大胜我暗殇国,全是因为有江湖人士相助。而这个人正是我的师弟李穆言,他的兵法路数微臣熟知,这次出兵定能大获全胜。
  
  ”
  “你有多大的把握?”严熙砯忍下气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他们能出兵固然好,可万一要是又输了,那暗殇国就真是颜面无存了。
  “八成!”
  叶玖清接着说道,“若三王妃上官禧跟我们一同前往,微臣有十成的把握!”
  “为什么叶将军要我去?”
  皇上还未惊讶,上官禧先开了口。杨若云和叶玖清愣住,刚才慌忙进屋就跪着,连头都不敢抬,竟不知上官禧也在这里。更让两人诧异的是,皇上请上官禧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禧身旁的桌上有茶和茶点,都有动过的痕迹,看来上官禧与皇上已经在这房里呆了有段时间,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跟辗脂国有关,还是楠西国有关,还是,跟严漠洋有关
  
  呢?上官禧既然要出手救他们,又不该跟皇上是一路人,可是……叶玖清虽聪明,但上官禧这人却始终让他想不明白。
  叶玖清理清思绪说道,“因为,楠西国大将,也就是李穆言,只有三王妃有办法对付他。”
  “是吗?”严熙砯斜眼看着上官禧,“哦,那我倒要看看,王妃会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个李穆言。”
  上官禧没有插话,叶玖清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他不认为杨若云和叶玖清会对他动什么心思,毕竟是严漠洋身边的人,能留在严漠洋身边的,该不会是什么可憎之人吧
  
  。
  现在,他的心里也帮着严漠洋说话了。
  可是楠西国三公主席梓宁的事,他该找机会好好问问他们了。
  上官禧回了王府,呆呆地坐在廊子边,撑着头望着满园的桃花。暗殇国有春夏秋冬四季,不像辗脂国四季如春,总觉着少了些乐趣。可惜,严漠洋不在这里,他陪他看过
  
  冬天的雪,却未陪他看这春天的花儿。他叹了口气,说道,“小九,帮我收拾行李。”
  小九忙问,“主子,我们是能回辗脂国了么?真是太好了,奴才早等着这天了。”
  “不是,”上官禧起身,拍了拍袖上的花瓣,又叹了口气,“我要去楠西国,就当是为了严漠洋报仇。”
  “报仇?”小九惊讶,“主子,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五皇子报仇么?王爷如今已经死了,你该安心才对,干嘛还去什么楠西国为王爷报仇?”
  上官禧看着小九,说,“小九,我问你,严漠洋死了,你心里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小九默然,想了想,王爷知道他是主子身边的奴才,一直不曾为难过他,日子久了,也未觉着王爷像是外人口中说的十恶不赦的坏人。突然听着王爷死了,小九心里始终
  
  不敢相信,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主子嘴上不说小九也明白,主子也是舍不得王爷死的,所以才迟迟下不了手。主子如今问他心里的感觉,小九越想越难受,不知不觉地
  
  流下两行眼泪。他点了点头,用袖子抹干眼泪,对主子说道,“我明白了,主子,我这就去给您收拾行李。”
  上官禧叫住他,“你也收拾收拾东西吧,跟我一同去。这王府如今是空了,你留在这里也……”
  小九点头,“知道了。”
  以前觉得王府是冷漠的,如今觉得王府是冷清的,少了些人就变了味儿。上官禧走进院子,将手轻放在七弦琴上,寥寥余音……
  “杨将军,叶将军,你们两个下来吧。”
  嗖的一声。两人便从房顶上下来,杨若云笑道,“王妃果然好耳力,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来的?”
  上官禧无奈地一笑,“上次杨将军在树上时我也知道。”
  杨若云一愣,这上官禧的武功谁也没领教过,他究竟有多少能耐,还知道多少事?王爷了解他么?
  杨若云笑道,“王妃既然知道我们来了,也该猜到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吧?”
  上官禧依旧低头抚琴,“你们来这里为了是什么我不敢兴趣,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席梓宁的事。”
  “席梓宁?”他想知道楠西国公主的事?
  “席梓宁是楠西国的三公主,严漠洋是暗殇国的三王爷,两人还真是般配。”上官禧冷笑着,这神情从未有过,他的眼里有恨,从未有过的恨。他以前冷漠无奈的表情杨
  
  若云和叶玖清倒是见多了,这样的表情却是个意外。
  叶玖清道,“那只是王爷的旧事……”
  “我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只想知道严漠洋那天是不是真在军营里污辱了她!”
  琴断,声破,上官禧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尖锐。
  杨若云大笑,原来上官禧也会在意王爷的这些事。
  “没有,没有,那只是楠西国的奸计,王妃怎么能相信?”
  上官禧握着流血的手指,轻轻地吐了口气。真是奸计么?还是他忘不了他的旧事?还是自己太在意了?上官禧起身,恢复往日平淡的神色,说道,“是我冲动了,二位别
  
  见怪。”
  “怎会?王爷要是知道了王妃为了他的事冲动,就是死了也会笑醒的。”
  上官禧轻笑,“算了,不提了,其他事情等出了暗殇国再说吧。”
  叶玖清道,“放心,一切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只怕有人等不及要见你了,明日我们早些出发吧。”
  上官禧皱眉,“二位将军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么?”
  杨若云摇头,“我们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严漠洋是活着,但是那毕竟是火药,万一他伤了瘸了,他还会甘心地活着么?他只怕还想着陷害他的人,准备报仇吧?
  叶玖清附在上官禧耳边轻语道,“他受伤了,瞎了……”
  瞎了。
  也就是说,严漠洋再也看不见他了。
  上官禧无奈地轻笑道,“没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这话也只能算是安慰自己吧。可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叶玖清点头,“他就是放心不下你,才叫我们回来,并不是为了搬兵攻打楠西国为他报仇。”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关心他?上官禧笑了笑,眉头逐渐舒展,“两位将军,府上有刚做的糕点,吃了再走吧。”
  上官禧先回了房,小九回过头来看着他一脸平静的笑意,而后那笑便消散,他扬着嘴角说道,“小九,你过来,帮我做件事。”
  上官禧附在小九的耳边,小九听着主子的吩咐微微点头,显得有些惊恐。上官禧递了封信给他,“交给他们,然后把茶点送到前厅去。”
  “是。”小九点头,拖着步子走出门外。他有些失神,方才主子说,将这封信交给管家,明天他们走了以后,让管家按信上的吩咐办事。
  王府里的管家,主子跟他很熟么?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帮主子做这些事,反倒要把他带走,让管家来做这些事?小九从未见过主子在这王府里跟除严漠洋和他以外的人说
  
  过话,主子为什么会相信一个管家?难道管家他是……
  主子的心思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上官禧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楠西国的将士,谋略过人的李穆言,还有“胆识过人”以手段玩弄于严漠洋的席梓宁。叶玖清口中的飘零湖看似是个收留孤苦的地方,实则
  
  却人才辈出,更让上官禧对谷主王诗赋有了兴趣。
  可当李穆言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有些骇然,这个人全然不是他想象的模样。青涩稚嫩,还是未经世的孩童神色,一脸倔强不屑。上官禧算是明白了,飘零湖无论出多少人
  
  才,都是一些常年隐士,不知人情世故,也不知人世险恶,要么如叶玖清一般心智淡薄清澈,要么如李穆言一般狂妄自大,以为可以天下称雄。
  上官禧不由地扬起一丝轻笑,朝那李穆言望去,“听说你想见我?”
  李穆言笑道,“是,我以为你会留在王府里哭得死去活来地为你家王爷办丧事,而不是来见我这个杀夫仇人。”
  “哦?你认为我像是这样的人么?”
  他像是这样的人么?不像。传闻这个辗脂国的太子自从入了暗殇国的王府就变得极其谨慎,连性子向来古怪的严漠洋,他也能将他□得服服帖帖。李穆言本以为上官禧
  
  是一个何等魅惑的美人,今日一见也觉与心中所想不同,他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是笑脸上也是一层冰霜,活脱脱的一个冷美人模样。
  李穆言道,“不像。”
  上官禧冷哼一声,“我答应过叶玖清,看在你与他师兄弟一场的情分上,今日一战无论如何都要给你留一条生路。但是严漠洋的死是暗殇国的大事,我若不杀你就不能跟
  
  皇上交代。不如这样,你脱离楠西国成为我的手下,助我铲除楠西,也许我还能帮你向皇上求情给你一条生路。否则……”
  李穆言皱眉,“否则怎样?”
  上官禧冷笑道,“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大开杀戒,让你们统统去给王爷当陪葬!”
  李穆言轻笑,眼神流转于上官禧的脸上,“好,那就看美人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李穆言的一句美人叫得婉转,上官禧却听着极为刺耳,他一挥长剑,剑鞘直直向李穆言射出。李穆言侧身躲过,剑又袭来,上官禧的剑法极快,招数变化莫测,先是剑神
  
  尤梦楚的独门绝招“五步夺魂”,后是断肠谷谷主牟敬的绝技“斩情扰梦”,再是依天道人的拂尘功……招招狠毒,招招欲取他性命,李穆言根本无力还击,只得步步后退,防守
  
  自卫。
  身后将士前来护主,不管多少人上官禧都照杀不误,丝毫没有手软。这一刻,不仅李穆言吓到了,就连杨若云和叶玖清都极为惊讶。此刻的上官禧杀人不眨眼,与严漠洋
  
  的心狠手辣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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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2 am

上官禧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李穆言瞪大眼睛看着他,上官禧只是轻笑,“怎么,我才用了三层功力,你就已经无力还手?你猜猜,我若是用五层功力,你会是怎样一个
  
  下场?”
  李穆言还未反应过来,上官禧便加深了功力,他径直被摁到地上,剑已在颈上抹出一条血红。他惊恐地问道,“你究竟是……”
  上官禧挑了挑眉,说道,“我本没有理由要帮暗殇国做任何事,我不过是个人质而已。可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杀你么?”
  李穆言愣住,呕出一口鲜血,他仰着头,依旧一脸的倔强。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像传闻中那么简单,他输了,彻底地输了。他没有想到,当见到自己认为最美好
  
  的东西时,竟是他的死路。
  他更不会知道,上官禧的好已经注定只会对着一个人。
  上官禧依旧冷笑道,“因为,严漠洋只能死在我手上……”
  他轻笑着,那剑便摁了下去,李穆言整个脑袋掉下,滚到杨若云的马下。方才两国激烈交战,人马混乱,杨若云看不见刚才发生的事,更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只是这人头
  
  落下,李穆言的死相惨状让他骇然。
  楠西国的士兵见统领已死,连忙弃械投降。
  上官禧笑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三王爷苦苦思量了几月也无法战胜的楠西国,竟在上官禧一日之下就攻破。叶玖清紧紧抓住杨若云的胳膊,无奈地摇头,道,“若云,你说,这是不是才是真的上官禧?
  
  ”
  杨若云紧紧地盯着叶玖清问,“你在担心什么?”
  叶玖清摇了摇头,“我在想他来暗殇国和亲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他五弟报仇?这事我们早就猜到,清儿又何必担心……”
  “不,也许还有我们猜不到的事情。”
  上官禧扬起头,望着大漠无垠的天空,说道,“我想再见一个人。”
  杨若云骑马过去,低着头问,“谁?”
  “席梓宁。”
  杨若云惊诧,“为何要见她,皇上派给我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算是为王爷报仇也……”
  上官禧转眼一笑,“杨将军紧张什么?皇上交给你们的任务是完成了,可交给我的任务却只完成了一半。若是真想为帮王爷真正地报仇,就不得不见席梓宁。”
  杨若云仍有些顾虑,“可是席梓宁她……”
  叶玖清也跟着说道,“上官,楠西国的三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若云只是担心你会像王爷那般被她利用,到时候又让楠西国抓住把柄,只怕不好收拾残局……”
  上官禧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更要去会会她,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厉害,连暗殇国的常胜王爷都败在她手上。”
  上官禧哪里知道,以严漠洋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败给楠西国,只因李穆言当时一语提及上官禧才让他乱了阵脚。
  杨若云追问道,“那,皇上交给你的究竟是什么任务?”
  上官禧上马,拉住缰绳,道,“你们也该猜到,皇上与楠西国、辗脂国暗中联系,而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掉王爷。但是楠西国这次与暗殇国的交战,已经超出了原本
  
  与皇上的约定,皇上怎么忍受得住如此挑衅?所以,他这次同意让我来还有其他原因,一是彻底攻破楠西国,二是给辗脂国威胁。曾经的辗脂国太子上官禧如今却为暗殇国征战沙
  
  场,只怕此事在天下人眼里都极为明了,辗脂国也不过是暗殇国的附属国罢了,这计谋倒是好的很。”
  他说完便冷笑了几声。父皇要他做的事情他没有下手,如今却转而投靠暗殇国。并不是他不想为五弟报仇了,而是他记得严漠洋说的话,若不弄清父皇的真正用意,他是
  
  不会轻易要了严漠洋的命。事情发展到如今这地步,许多真相也浮出水面,人心叵测,他甚至感觉到五弟的死另有玄机。
  回到军营,上官禧又与杨若云、叶玖清二人商讨更多进攻楠西国的战略。小九端着茶点守在一旁,直到几位爷商量完要事各位回去,才抬起头来看着上官禧,欲言又止地
  
  叫了声主子。
  上官禧知道小九有话,便扯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小九,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我不是外人。”
  他端起茶抿了口,眼却盯着小九,小九慌忙低下头,坐在主子面前跟主子说话倒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说吧。”
  “我……主子,你……战场上怎么……”
  小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总感觉主子与以前不同了,可是这话真说出来,主子听见了会生气么?他越揣测不到主子的心思,越不敢说,整个人不自在,也是在主子面前头
  
  一次这般拘谨。
  上官禧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微浅地笑道,“心慈手软办不了大事,我不也是恨严漠洋恨得入骨才答应和亲的么?有些事情没得选择,既然走到如今这步,我便也不能回头
  
  。更何况以前拜过那么多位师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统天下?只是换了种方式罢了。如今在暗殇国,不得不……”他略略地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不得不受
  
  人摆布。”
  小九忙摆手说道,“主子,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知道这些大事,我只是,只是……”
  “我明白,你是我身边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即便你不在乎这些,我也会跟你说清楚,免得你整日瞎想,为我的事操心。”
  小九愣住,主子是知道他心思的,但主子到底知道多少呢?他微微地抬起头瞧主子的神色,心中暖意涌出,若是能一直这般守在主子身边也是种福分。可是,为何他感觉
  
  到,主子如今所做的一切并不像是主子口中的受人摆布,而是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几近疯狂地在为严漠洋报仇呢?
  王爷与主子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多少羁绊?
  小九抿了抿嘴,再无话。



谋略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7:23


  清晨,窗外有雨。噼里啪啦地落了一早,严漠洋躺在床上不动。饿了渴了也不叫人来伺候,他不想感觉自己是个废人,更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个废人。眼睛虽瞎了,但耳
  
  力却极好,一来有武功底子,二来眼瞎了心也就更静了,他甚至察觉到窗外暗中观察他的人,虽不知那人是谁,但必定是对自己感兴趣的。
  那人一直注视着严漠洋,看着这个暗殇国的风云人物落魄的模样,扬起满脸的讥笑。可他笑不出声,因为他是与严漠洋一样苦命的人,而他心中最自己的嘲弄更胜过对严
  
  漠洋。想到自己一身狼狈地逃到飘零湖,隐姓埋名十几年,所受的苦楚谁人懂得?他就这样望着严漠洋整整半个时辰,想起自己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默然离开。
  “师傅,那人醒了。”
  王诗赋点头。刚泡的茶热气腾腾,他掀开黑色面纱的一角,双唇抿住紫砂杯轻轻啄了口,抬起头看着眼前轻笑的年轻男子,问道,“严漠洋是你三弟吧?”
  严禄逸大笑,露出不惊不恐的模样,“看来任何事都逃不过师傅的眼睛,众人只唤我一声小逸,师傅却看出了我的身份。”
  王诗赋微浅一笑,将桌上几本书一一整理放好,“暗殇国的事我还是知道的。”
  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的。几十年前,王诗赋也曾在暗殇国的皇宫,知晓天下奇闻,执笔写尽繁华苍凉,颠倒众生也颠倒了江山美梦。如今的暗殇国,气数不长了。心里暗
  
  自叹了口气,又问严禄逸,“你不去看看你三弟?”
  “刚才已经去看过了。”
  “哦?他身子怎样?”
  “已大好。”
  严禄逸并不诧异王诗赋为何要出手相救,天下间所有落难的人不问身份,王诗赋都会救。严禄逸不明白的是,炸弹炸伤了严漠洋和同行的两位将军,前路一片茫茫沙漠,
  
  后有追兵,他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任他严漠洋有天大的本领当时也瞎了眼,人送来时就已经昏迷。难道叶玖清有这样的本事?严禄逸认识叶玖清也有六七年,清楚叶玖清的能
  
  耐,带着一个受伤的人想躲过千军万马还是很困难。究竟是什么人给他们引了路,开了道?
  “师傅。”严禄逸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只是在想,严漠洋现在和他一样,他们在暗殇国都已是不存在的人,而大哥严熙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他们共同的仇人
  
  ,会帮助严漠洋的人说不定也会助他。他心里面有很多抱负,有很多设想,他已经逃避了十几年,若是再沉静下去,只怕就真与死人无异。
  王诗赋见严禄逸犹豫不决,伸手拍了拍他肩头,笑道,“逸儿,莫多想。他能来这里也算是有缘,且多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至于你身份的事,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严禄逸点头,看着王诗赋一脸的黑纱,默默地退了出去。谁都知道,王诗赋有隐藏在心底的过往,但却没人知道他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可以看破红尘,但严禄逸不
  
  行。他始终记得仇恨,男后加于他的仇恨,被逼得不能回国回家,他失去的东西定要亲手夺回。
  “我会告诉他的。”严禄逸坚定地吐出这几个字,一抹笑挂在嘴边。
  王诗赋默叹,看来这场劫数谁也逃不过了。
  虽足不出谷,严禄逸也从师傅处听到了许多有关三弟的事,反反复复皆与上官禧有关,他只知上官禧是天下无双之人,最多的传闻便是他的样貌。师傅却又另说了他事,
  
  谈及上官禧的为人、武艺、深谋远虑也不得不有些佩服。辗脂国的国君愿把这样的宝贝儿子送到暗殇国和亲着实让他有些意外,究竟是什么让老头子糊涂到这步田地,将如此优秀
  
  的太子送出去当人质?
  直到严禄逸见到上官禧才明白,这般完美的人留在任何地方无意都会引起一场混乱,他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怕一目对望便会乱了心智。
  上官禧独自来到这里,恭恭敬敬地站在谷外,王诗赋亲近出谷,严禄逸也跟了去。
  上官禧只是低声于王诗赋,“我来这里的事,还望谷主不要泄露。”
  王诗赋递与他一张铁面,“公子放心。”
  上官禧点头,戴上面具,盯着王诗赋的黑纱斗笠,之后又看了看站在王诗赋身后的严禄逸。严禄逸一惊,忙说道,“我也不会对他人提及。”
  铁面只遮住上官禧的半张脸,嘴角的笑意依旧分明。
  “原来暗殇国的二王爷在这里。”
  二王爷?严禄逸冷笑一声,“那不过是个称号罢了,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死人,暗殇国的二王爷十多年前就已不存在了。”
  他说完这番话又愣住,紧紧地盯着上官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上官禧又是一笑,“二王爷与三王爷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目间的那股纷纷不平之气,再加上常闻飘零湖谷主收留了许多身份特殊的人,我也就大胆猜测,没想到果然就
  
  是二王爷。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短短几句话,便知上官禧这人实大体,处事谨慎,看不出有任何弱点,与暗殇国传说的什么软弱无能的谣言相差甚大。
  上官禧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前几日在战场上与楠西国交手,谷主弟子李穆言死在我手下,当时局面混乱,望谷主……”
  王诗赋摆手道,“两国交锋必有死伤,这也不是我一个隐士该过问的事。公子不需在意,老朽明白。”
  听王诗赋这般说,上官禧点头。王诗赋虽称自己为老朽,但声音却依旧年轻,不是听叶玖清讲了些美人谷的来历,上官禧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戴着黑斗笠的男子竟然已有
  
  七十多岁。
  王诗赋问道,“清儿呢?”
  上官禧道,“战事紧急,两位将军仍留在军营之中,与楠西国交战。我冒昧来此,只是想了解三王爷的伤势。”
  王诗赋点头道,“无需担心,王爷现在已大好。公子请跟我来。”
  上官禧随着两人进谷,一想到过一会儿就要见到严漠洋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严禄逸倒是一脸轻松的模样,见到上官禧感觉心情大好,传闻听得越多,此刻便越是不了解上
  
  官禧这人。若是他真的深谋远略,只怕早已猜到严禄逸的心思。严禄逸这般想着,也许上官禧如今还不该见严漠洋,这事要从长计议,利用上官禧和严漠洋之手除掉严熙砯才是紧
  
  要之事。
  上官禧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严禄逸,嘴角挂着微浅的笑,看得严禄逸愣住,连忙收回心神盯着他。上官禧道,“我是不是该称二王爷一声二哥?”
  严禄逸点头,“如此甚好。”
  “那,二哥的身份,漠洋可知道?”
  严禄逸摇头,“这事得慢慢跟他解释。”
  上官禧点点头,“对,他如今看不见了,只怕是比原来更无情更警惕,即便是告诉他十几年没见面的兄弟还活着,他也不一定会相信。”
  严禄逸一笑,“但是你信。”
  两人说着话慢慢地跟在王诗赋身后,飘零湖的桃花开了一片,红的白的满天,微风一过徐徐落下。
  上官禧笑了笑,道,“以前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
  严禄逸问,“飘零湖美人谷的事难道从未有人与你提及?”
  上官禧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我不喜外人谈及外貌,自然少有人跟我提起这里。”说着,他口气一转,有些轻松地说,“其实二王爷的身份我并不是猜出来的,叶玖清
  
  在我来之前告诉我谷主王诗赋几年前在暗殇国从杀手手中救得一个锦衣男子,唤作小逸。但凡是心中有恨之人,便舍弃不了前程往事,名字自然也是如此。你留得一个‘逸’字,
  
  这事叶玖清心中早有怀疑,这次我来不过是帮他解疑罢了。还有一事,你与严漠洋相似的并不是样貌,而是眉目间的杀气,呵,如出一辙,令人心惊。”
  严禄逸听了这话也不怒,笑问道,“我三弟也让你心惊么?”
  “以前是……”
  见上官禧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严禄逸又是一笑,“你怕他,他却被你给害苦了。”
  上官禧惊诧地问他,“我何曾害他?”报仇的事严漠洋自己清楚,上官禧也并未做出任何举动,为何严禄逸会这般说?
  严禄逸道,“难道不是么?严熙砯这么多年未对三弟下手,可你一入暗殇国,就出了这种事。”
  上官禧更是惊诧,“你也这般认为?”
  严禄逸落魄他乡多年,却没有半分失落之情,上官禧佩服他的隐忍,也料到严氏子孙都不是寻常人,不过像他们这种心知肚明的对话倒是让上官禧有些不安,一旦严禄逸
  
  看出他的心思,联手对付严熙砯的事只怕他又必须听从严禄逸的吩咐了。上官禧不想受人控制,但如今严漠洋的状况又让他没有其他选择。若不是迫不得已,已无其他出路,他也
  
  不会让自家兄弟出手相助严漠洋。
  想到这些就是一阵头疼。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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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3 am

上官禧皱着眉头,但一想着严漠洋的事嘴角却是一阵浅笑。严禄逸看在眼里,也跟着笑道,“三弟现在的状况你也该知道了。我倒是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帮他,不知你愿不
  
  愿意相助?”
  上官禧抬眼问道,“什么法子?”
  “离开他。”
  上官禧一震,愣住说不出话来。
  离开他,先不提他与严漠洋之间理不清的情思,报仇之事还未解决,他怎么可能离开他?
  “上官禧必须离开他。”
  “可是他在暗殇国已是个死人,”上官禧说完,冷静回味着严禄逸的话,“你的意思是……”
  严禄逸点头,“只是让上官禧离开他,并非让你离开他。”
  这话外人听着糊涂,上官禧却突然明了,“你是说我可以去见他,但是我不能告诉他我的身份。”
  严禄逸挑眉,一脚踏下去将枯枝狠狠踩断,嘣的一声脆响,他叹了口气,道,“你在暗殇国看暗殇国与辗脂国两国事,我在飘零湖看天下风云,你知道我不知道的,我知
  
  道你不知道的。三弟英勇善战,在暗殇国呼声极高,这才成为严熙砯的眼中钉。而你也雄才伟略,如今帮暗殇国攻打楠西国,一心想着为三弟报仇,可你是否想过天下人会怎么想
  
  ,会怎么看你?你始终要记得,你曾是暗殇国的太子,三弟战死的事一旦公布天下,只要严熙砯放手,你总有一天是会回去的,到那时你怎么跟一国上下交代?更何况严熙砯极为
  
  阴险,你确定三弟还活着的事没有风声透露出去?”
  上官禧略略点头,一切尽如严禄逸所说,的确是报仇心切才让他忽略了前事。但思前想后,对严漠洋隐瞒自己的身份也并非自己所想,即便他只是想关心他的伤势,可其
  
  中的情意自然不容割舍。末了,他道,“我可以不接近严漠洋,但严熙砯的心思如今我仍是摸不透,我必须留在暗殇国调查一些事情,不然以后真回到辗脂国,我倒真分不清谁才
  
  是忠心于我的人。”
  严禄逸轻笑道,“你倒也为自己想了不少。”
  上官禧冷笑一声,以前他是可以认命,但自从凌告诉他父王的所作所为之时,他便不愿再受人摆布的。属于他的东西,便一定要握在手里,他想给谁便给谁,而不是听人
  
  操控,受命于他人。
  他想,严漠洋也是这般想着,才会不顾天下人谴责,紧紧抓住属于自己的一切。
  严漠洋倒是教会了他一些东西,只是他不知道严漠洋认不认同他的做法了。
  上官禧站在窗外,凝视着房内蒙着白纱的严漠洋,他静静地躺着床上,平静得犹如死尸一般。严禄逸盯着上官禧的侧脸,露出一丝苦笑,他到底是在乎三弟的,仅凭自己
  
  的几句话上官禧便信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严熙砯,只要他信了,严禄逸就可以开始展开自己的复仇。有上官禧相助,很多事情似乎都变得简单了。
  王诗赋问,“公子不进去?”
  上官禧回过神来,微微地摇头,之后转身走远。王诗赋跟在身后,问道,“公子要回去了?”
  上官禧道,“战事要紧,我不便久留,还望谷主多加照顾三王爷,在下感激不尽。”
  王诗赋点头,上官禧又道,“我来看他的事,希望谷主不要告诉他。他若知道我如今在战场上,只怕……只怕会担心,我过些日子再来……”
  王诗赋瞧见上官禧略为羞涩的神情,蓦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曾露出过这般神色。暗殇国的皇室,严家的人都有着让人颠覆天下的神力,然而今日严氏内的一场争斗才刚
  
  刚开始,就已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在想,若是那人还活着,看着子孙为了天下而不择手段,是否会后悔当初建立男儿国的决定?
  王诗赋轻声道,“公子吩咐的事老夫记着了。下次再来时,还望公子满足老夫毕生所求,为公子画一幅相。”
  上官禧知王诗赋编写美人赋收尽天下美色,而如今严漠洋的眼看不见了,他也不在意这相貌被谁记在心里了,便应了王诗赋的请求。
  
  “小九,我是不是喝醉了?”
  上官禧枕在桌上,玉白的手指晃着酒瓶,嘴角扬起轻笑,无奈地摇摇头,“呵,到底要怎样才能喝醉?”
  小九默然地站在一旁,瞧见主子哀伤的神色,有些心酸,打来热水用温热的绢子轻拭着他的脸。主子突然抓住他的手,问,“小九,我好累,我不是他,做不到他那般从
  
  容。真的好累,我没有办法……”
  小九紧紧握住他的手道,“主子,你有办法,只要是王爷的事你都有办法……”
  上官禧抬眼看着他,小九将话咽了下去,换来上官禧莫名地冷笑,“连你知道,你都知道了。我忍着性子执着地隐藏自己,却还是被别人看穿了。”
  “不,我只是……只是明白主子的心,其他人,是不会……”是不会如我这般了解主子的。
  “主子,你该想着报仇。”
  “报仇?我下得了手么?杀李穆言的时候我像是入了魔,可现在我……”
  是,主子的性情他是清楚的,他甚至从不曾见过上官禧喝过这么多的酒,也未见过他如此渴望沉醉。以前主子习武也从未跟任何人交手,跟过许多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但却没有出手的机会,就连几位师傅也不曾与上官禧比试。而如今主子杀了李穆言,在战场上还杀了许多人,小九开始也不敢相信,但听将士们议论主子出手的过程,才知这都
  
  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主子到底是心软,到底是不忍杀生的。但主子既然出手,那必定有主子的理由。只是他此刻这般哀伤的神色,让小九有些束手无策,主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次日一早,上官禧又恢复往日冷漠平静的模样,小九呆呆地望着他,戴上面具活着的主子终究是不会快乐的。他只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主子便不用这般痛苦了。
  小九并不知道严漠洋还活着,上官禧也对他有所隐瞒。若小九知道了这事,只怕又会提起报仇之事。而小九心里记着的报仇,不单单仅是除掉严漠洋,而是暗殇国的整个
  
  江山。这是父王想要的,却不是上官禧想要的。曾经他不过是父王手中的一步棋,后来他成为严熙砯的棋,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将计就计,扩大战事,雄霸天下。昨晚醉酒,昏昏沉
  
  沉一夜,上官禧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对小九说了些什么,只是一想起严漠洋失明后平躺在床上的绝望,心里便是一阵无奈和惶恐。他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严
  
  漠洋,还是自己?
  “禧,楠西国的兵力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们的国君正急着求和。呵呵,这仗我们是打还是不打?”
  “打!”
  上官禧盯着叶玖清,将手中密信递给他,“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皇上想斩草除根。”
  叶玖清展开信,信中内容让他有些不安,他惊诧地问上官禧,“皇上的意思是……”
  上官禧冷笑道,“我承担一切后果。”
  “什么?”
  杨若云和叶玖清几乎同时叫出声,明明说是议和,但却要上官禧继续领兵进攻,并且承担一切后果。既然皇上这般急切想攻下楠西国,为何不明示,偏要上官禧假作暗中
  
  违背旨意?而且上官禧明明知道皇上的安排,却依然义无反顾,这真是让人不解。
  上官禧道,“二位将军都不是外人,这话我便明说了吧。王爷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一天皇上是会怀疑的。我向皇上承诺过,王爷的事由我来解决,但是结
  
  果却是楠西国采取了行动,我必须为此负责。皇上想要王爷的命,天下间也有许多人想要王爷的命,二位将军必须好好地活下去,辅助王爷重归暗殇国,不然王爷就真只能一辈子
  
  当山野屠夫了。王爷还有他未完成的事,心中定会不甘,而我不过是辗脂国派到暗殇国的人质,是生是死天下人早已有了断定,我也就不在乎了。既然皇上认为牺牲了我便可成全
  
  大义,我是战死沙场还是落下抗旨的罪名又有何区别?”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王爷若是知道了,定会不许的。”杨若云想劝住他,但上官禧真实的性情他并不深知,哪里知道上官禧主意已决便不会改变。
  上官禧望着杨若云轻笑道,“他若是知道了,就让他好好地活下去,为我报仇吧。”
  报仇,呵,又是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五弟的死,他早已不恨了,他只恨命运弄人。到头来,他是什么都没有了吧。
  杨若云和叶玖清愣着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上官禧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上官禧一死,很多事情就简单了,王爷可以做更多想做的事。”他可以除掉严熙砯,
  
  可以一统天下,可以驱除二十多年以来心中苦闷。上官禧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就此消失,就如严禄逸所说,只要上官禧这个人不存在就好,他还可以用另一种身份活下去。活在严漠
  
  洋周围,等哪日他记起心中的仇恨,再想清楚谁是他真正的仇人,再报仇也不迟。
  他是这般想着,却不知这般活着有多难。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楠西国节节败退,眼见着上官禧就快领兵攻入城下,席梓宁突然要求与他单独见面。这是上官禧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是想见席梓宁一面,不过
  
  是在他攻下楠西国以后,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便来了。上官禧知道,严漠洋出事那次,便也是席梓宁突然来访,他倒也不慌,想看看这次她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不过席梓宁这次也并不想做什么,没有李穆言这个帮手,楠西国的兵力就犹如一团散沙,根本不是暗殇国的对手。席梓宁心里清楚这点,也清楚这次的对手是上官禧,他
  
  不像严漠洋,他没有亏欠过她什么,反倒是她欠了上官禧一条命,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用自己的命去换楠西国的周全。在她的心里,上官禧不过是一个为了严漠洋的
  
  死报仇,而杀红了眼的狂人。
  等到她见到上官禧时,这心事又不一样了。
  醉香楼上,依旧歌舞升平,只是往日当红的头牌立在上官禧眼前便也失色了。席梓宁蒙着面纱,就与上次夜闯军营见严漠洋时一样,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让外人轻易看
  
  穿她的心思。
  她到的时候,上官禧已坐在雅间内。轻纱帐随风微扬,若隐若现地露出上官禧的半边容貌,席梓宁竟也看得失神,天底下真有这般貌美的男子么?他长得精致,席梓宁只
  
  能这般形容他,但他的美也不似女子娇娆,他有男子的刚毅,更有超脱俗世的气质。若不是今日约了上官禧再次见面,席梓宁险些以为是仙人下凡,她真不敢相信有世人会有这般
  
  模样和气质。
  她呆呆地站在门帘外,终于明白了为何当日李穆言一提及上官禧便可乱了严漠洋的心智,原来是她错了,她嫉妒错了,她比起他来,真是万分不及了。
  “三公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再一听这声音,俊朗中带着几分挑衅。席梓宁喜欢,任天下女子听了都会喜欢。
  席梓宁忽然在想,这世上会有不喜欢上官禧的人么?会有见过他以后不心动的人么?
  “你们下去吧。”
  “是。”
  席梓宁牵动着嘴角一笑,“想不到你也会赏女子歌舞。”
  上官禧抬着袖子,端起茶碗一抿,抬眼看着她,“我为什么不会?”
  席梓宁愣住,他的眼神带刺带毒,多看不得,连忙坐下转而说道,“我来是跟你做一笔交易。”
  上官禧轻笑,“看你的交易合不合我的口味。”
  席梓宁沉了口气,道,“严漠洋的死是我害的,你要报仇杀我一人就好了,只求你放过其他人,好么?”
  他的手指缠绕着茶碗,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我来说,整个楠西国都比不上严漠洋的一条命。”
  席梓宁惊诧,“可是,他是你的仇人!”
  “你是他情人不也一样杀了他?难道他是我的仇人就不许我给他报仇雪恨了?”上官禧道,“我要的是真相,一个交易换一个交易,只要你告诉我楠西国跟暗殇国做的交
  
  易,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原来他是知道的。席梓宁倒吸了口冷气,低下头道,“交易只有一个,便是我要严漠洋,严熙砯要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呵呵。”上官禧干笑两声,手中的茶碗嘣的一声碎开,掌下使力,碎片滑入指尖抹到席梓宁颈边,“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开始就该先杀了你。”
  席梓宁愣得一惊,“你,你反悔了?”
  “我不像你们,做好的交易也可以反悔。我答应给你们一条生路就给你们一条生路,只是这楠西国我要定了。”
  席梓宁见上官禧仍用锋利的碎片比着自己的喉咙,也不敢放松,颤声追问道,“可是你方才答应……”
  “我只答应给你们生路,其他的事一件也没答应。”
  席梓宁皱眉,狠狠说道,“攻下我楠西国跟要了我的命没有区别。”
  “有的,”上官禧嘲讽地一笑,“一个是做死人,一个是做亡国奴。”
  “那我情愿一死!”
  上官禧收回手指,整理衣袍重新坐了回去,冷笑着道,“我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席梓宁倒吸口冷气,也道出自己的心里话,“是,我知道因为严漠洋的事你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呵,念你也跟严漠洋有过一段情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暗殇国的兵力现在已经濒临城下,你就等着看着怎么亡国吧。”
  席梓宁原本以为上官禧只是想为严漠洋报仇,这样她送上一条命就好。而此刻她才知上官禧的心思,他要的是整个楠西国,这究竟是暗殇国国君的意思,还是他上官禧的
  
  私心?毕竟这人曾经是辗脂国的太子,如今严漠洋已死,他不必继续为暗殇国做什么。席梓宁对他有许多不解,这人的心思怎么猜也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可是,一想到上官禧方才的话,想必他独自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所有战略,席梓宁与他在这里见面,而两国却在交锋。她心中慌乱,父皇已经束手无策,朝中急得
  
  焦头烂额,楠西国所有英勇善战,建功无数的将军一遇到上官禧就全失了往日威严。她真真想不到眼前这个书生打扮的人,不仅擅长谋略更有一身好武艺,再加上这般举世无双的
  
  模样,天底下确真无如他一般完美的人了。
  暗自叹了口气,严漠洋对着他一颗冰冷的心都烧得炙热,她还拿什么跟他比?抬头瞧上官禧,只见他拿出一本医书正看得专注。他冷静得很,还有心思看书,她却乱得一
  
  团糟。狠狠一咬牙,起身就往外走。
  “你若回去,我就叫人杀了你席氏所有后人,任你以后想重建楠西国也不能。”
  他说得平淡,却让席梓宁不得不有所顾虑。她虽是公主,但也是女子,感情用事,尤其在这种危机关头,没人给她出主意,她就寸步难行。
  上官禧见她不动,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不是我执意跟你们过不去,是皇上要我攻下楠西国,要是有恨,就留着命去找严熙砯算账,把他千刀万剐我都不会拦着你。”
  席梓宁两眼一翻,“可你现在却在为他做事。你明知道想害死严漠洋的幕后真凶就是他,可是你还是帮他做事。上官禧,你到底想怎样?”
  “呵。”他只是轻吐了口气,便没了后话,继续低头看手中的医书。他想怎样?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是他绝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事,无论有何后果,他
  
  都愿一并承担。他最担心的还是严漠洋的眼伤,近日来熟读医书就为了这病,他得找出最好的法子帮严漠洋复明。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琴声。
  席梓宁早已按耐不住,急得满头汗珠,将轻纱解开,用紫绢子轻拭额间。这个时候那些歌女居然还有心情抚琴,真是叫人愤怒。上官禧抬头一瞧,抿嘴一笑,“果然是倾
  
  国倾城之貌。”
  她一愣,竟想不到这话会从上官禧嘴里说出来。
  “可惜,天下间越是美的东西就越毒。”
  席梓宁冷哼一声,“最毒的便是你。”
  “恩。”上官禧点头,依旧望着手中的书。
  席梓宁起身,道,“两个时辰了,你还想留我多久?”
  “等不及看你父皇逃亡了?”上官禧一丝轻笑挂在嘴边,将手中的医书一合放回衣中,也起身道,“你走吧,方才的琴声不过是一个信号,楠西国已经攻下了。你现在去
  
  还来得及,兴许能保住你兄弟姐妹几个的性命。”
  “你什么意思?”席梓宁一步走上前去,“你不是说放我们一条生路的么?”
  “是说过。你们的人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不去稳定军心,那些亡国奴们不是一个个要自杀?”
  “你……”
  听上官禧这话,她越来越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做的事就得自己收拾残局,这是你欠漠洋的,我等着看你怎么偿还。”
  上官禧说的每句话表面上都将人逼到死路,但所做的事却给席梓宁留足了活路。席梓宁真弄不明白他这人,究竟是想找她报仇,还是真想看她如何了此残生?
  而上官禧却想着,如何完成严熙砯交给他的任务,又如何减少自己的罪孽。他不喜欢这般打打杀杀的生活,只能做严漠洋一人的谋士,其余的一概不愿。当然,他放了席
  
  梓宁一干人等,席梓宁定会记着这番情意,待到严漠洋重回暗殇国之时,就有更多人能为他所用。
  
  谁的路,谁的归途。
  谁的梦,谁的江山。
  如今,所有转机都在他一人手里,上官禧有些承受不住了。漠洋,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同你一起重整山河。
  他也清楚自己是不忍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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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4 am

秘密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7:54


  “上官禧,你……”
  杨若云叹了口气,尽量平复下心情,若不是看他是王爷的人,杨若云真恨不得骂他几句。
  “皇上要你攻下楠西国吧,却对外传与楠西国议和,这是在利用你抗旨来得到天下。你明知其中的阴谋却一意孤行。哎,你说就按皇上的吩咐将楠西国攻下吧,你又派人
  
  放了楠西国席氏一族。怎么,等到他们以后来报仇?皇上要知道你斩草不除根,指不定会给你定更重的罪,你还嫌一个抗旨不够,偏要惹恼他?”
  叶玖清也在一旁劝道,“皇上是故意要他抗旨,这事皇上定不会为难他。只是放走席氏一族,实在是没法子交代。”
  上官禧笑道,“我就是想要他杀我。”
  “胡闹,王爷会同意你这么做么?”叶玖清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骂道,“谁准你把命交给皇上处置的?王爷要是知道了,定会……”
  上官禧道,“他定会一怒冲天,踏平天下,取下严熙砯的人头!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叶玖清松了手,试问道,“你想用这事刺激王爷?”
  “不错。我已经找到治漠洋眼伤的法子,只要他按照我的药方用药,不仅可以复明,功力也可增加。到那时,他就可一统天下,也算是帮我报仇了。”
  “为了这事你就去送死?”杨若云忍不住性子又激动起来,叶玖清一把将他按住,“禧一定有自己的法子,你着急个什么劲?”
  上官禧点头,冲着叶玖清一笑,“还是你明白我。杨将军一家誓死守护王爷,定是希望漠洋以后能有一番作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漠洋,杨将军怎么就不明白呢?更何
  
  况,越是混乱的时候,越是能摸清严熙砯的心思,上次不也是因为严漠洋的死讯才让严熙砯暴露了自己的本意么?我就是要利用他这点,让他知道楠西国的事情我没处理干净,他
  
  一急定又会露出更多心思。关键的就是下一步,你们说,除掉了楠西国,严熙砯他还在意什么?若是席氏一族跑了,他最担心的是什么?”
  叶玖清转念一想,连忙惊呼道,“他怕席氏在战场上已与你做了交易,表面上是灭了楠西国让他松了口气,实则是暗地里与辗脂国联手,一起诛灭暗殇国。”
  上官禧轻笑道,“就是这个理。我必须回去等着他对我下手,再看看他到底想对我辗脂国做什么。”
  严熙砯错就错在从来都对自己没有信心,总是怕输给严漠洋,所以一直跟别国做交易,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严漠洋。上官禧就是抓住了他这点心思,知道他与辗
  
  脂国也私下约定过什么,所以才一步一步地采取计划,希望能看穿他的预谋。虽已不是辗脂国的太子,但他仍心系国土安危,这次弄不好只怕会连累辗脂国,后果他也有想到。前
  
  路已如此,后路再难他也要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严漠洋。
  
  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日了,自从看不见以后,他便这般没日没夜地过日。王诗赋时常派人来照顾他,他心情好时便受着,心情不好时就大发脾气,把派来的人统统赶走。
  
  谷里的人都不愿来伺候他,一提到屋内的瞎眼人就来气。他们并不知道严漠洋的身份,只知是叶师兄送回来的废人,严禄逸倒是关心他,不过从来都不曾进内,也从不与他说话。
  
  严禄逸有自己的心思,更多的指望还在上官禧身上。
  “小逸,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叶玖清一唤,严禄逸回过神来,苦笑道,“叶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叶玖清笑了笑,“我回来看看师傅。也来,见见二王爷。”说着,他便单膝跪在地上,道,“参见二王爷。”
  这声音说得极大,就连屋内的严漠洋都听清了,他甚至听出这声音是叶玖清的,初听这一声二王爷他还迷茫,不知是谁,全忘了还有二哥严禄逸这事。左思右想,严漠洋
  
  不得解,连忙起身,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外面,哪知一个不小心竟从床上滚了下来。嘭的一声,惊了屋外两人。
  “王爷!”叶玖清推开门,疾步冲了过去,拖着严漠洋的身子将他扶回床上,“王爷,你要做什么喊一声就行,要下床也稳稳地下,怎么就滚下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听清了果真是叶玖清的声音,严漠洋连抓几下才握住叶玖清的手臂,忙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叫你留在王府陪着禧儿么?仗打得怎样了?若
  
  云人在哪里?皇上又没有为难禧儿……”
  叶玖清被王爷问得是昏头转向,大笑起来,“呵呵,王爷,没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好的很呢,你就安心地养伤吧。”
  “哦。”严漠洋点头,才刚躺下身,又想起方才叶玖清叫的那声二王爷,又忙坐了起来,“屋内还有谁?”
  “三弟,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二哥,严禄逸。”总算是找到个机会跟他说这事,可是严漠洋听后却并无反应,莫非他不信?是,任谁说这话,严漠洋都不会信,都失踪了
  
  十几年的人,这时说他怎会信?
  “三弟,我还记得,以前在宫里,就只有我护着你,男后和严熙砯仗势欺人,我们也算是相依为命。可惜我学艺不精,父皇又听信了男后的鬼话,说什么学习江湖武艺比
  
  学行军大战强,硬是将我撵出暗殇国,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几年,你都不记得我了。”
  “我还记得你说,以后长大了,要还我一份情意。我不管你记不记得说过这话,总之,我落魄了这么多年,你在战场上风光了这么久,如今也该还了。”
  “呵,”严漠洋突然抿嘴一笑,“我倒也想还,二哥见我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就拿出去吧。”
  “就这声二哥就够了!”严禄逸坐下,紧紧握住三弟的手说道,“我总担心你不信我,每天来看你都不敢入内,怕你也把我当外人一样轰出去。现在好了,听你叫我一声
  
  二哥我也就知足了。如今你也知道,这里不只你一人,还有我呢!明儿我亲自选人来伺候你,你可别使性子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受不了的。”
  叶玖清也跟着说道,“是啊,王爷。”
  严漠洋抿了抿嘴,“有劳大家费心了。”
  
  这时,门口走来一人,微风一过,严漠洋全身肌肤一紧,心里的话也跟着脱口而出,“禧儿。”
  来的人正是上官禧,不过戴着铁面,与上次来这里时一样,不想暴露身份。他站在门口不动,微微皱眉。他刚一步跨进来,严漠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一时喜悦,一时惊
  
  慌,不知该如何开口。
  “呵呵,三弟,是哑昕,我帮你找的大夫,是飘零湖美人谷的神医,不过他不会说话,但你听他的准没错。”
  不会说话?岂不是哑巴?上官禧暗自冷笑,想不到严禄逸会编出这么个谎话。
  “神医?帮我找的?”严漠洋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手指不偏不倚地落在上官禧身上。上官禧一震,紧紧地盯着叶玖清,叶玖清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要暴露身份,就按
  
  严禄逸说的办。
  叶玖清笑着说,“王爷,是帮你治眼伤的。神医看了许久的医书,终于找出治疗你眼伤的法子了。”此话一出,叶玖清眼眶一热,想到上官禧一边指点作战,一边熟读医
  
  书为严漠洋寻药,任他一个旁人已是感动,王爷若是好了,知道了这些事定是心中温暖。
  “呵,我倒是瞎习惯了,要能治好就治吧,不能治也就罢了,免得耽误了人家神医的功夫。”
  “不会。来,哑昕,以后要好生照顾我三弟。”
  上官禧挑着眉一笑,落在严禄逸脸上是犀利,落在严漠洋便是惆怅。
  终日不见天日的滋味定是不好受的吧,以严漠洋的性子怎受得了这般折磨?想到这些,上官禧又暗自叹了口气。
  照顾了严漠洋一日,上官禧有些力不从心。他的眼看不见,东西即便是递到他手里,他也不敢触碰。上官禧给他喂饭,严漠洋又阻拦,“我还不是废人,我自己来。”
  他这么一说,上官禧又觉心酸。
  严漠洋一直问着叶玖清上官禧的事,而他明明就站在身边,叶玖清答起这些问话来,自然要瞧着上官禧的眼色。而上官禧一脸的无奈跟冷漠,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严漠洋,
  
  仿佛他再多问一句,他便要杀了他。他从未见严漠洋如此啰嗦过,心里烦得很,更烦他怎么可以把心里的情话甜话都挂在嘴边,还不停地问叶玖清,也不怕招人笑话。
  
  夜里,三人聚在谷中幽兰亭饮酒,谈了些战场上的事,也说了些暗殇国的事,上官禧心里憋得慌,一来就是几杯烈酒。叶玖清问上官禧,“你真打算三日后就走?”
  上官禧点头,“药早就配好了,就看漠洋的身子是否受得了,他若能接受,就派人照着方子上的药煎给他,有内服和外敷,不出半月定能复明,但要恢复常人视力,还需
  
  些时日。二哥要记着,我们走后不管从暗殇国传出什么消息,你都不能让漠洋知道。他这人冲动,只怕他提早杀过来,倒对大家不利。一切都要等我们的消息,我若是真逃不过,
  
  就靠杨将军和玖清召集人马,辅助二位王爷。”
  叶玖清叹了口气,“你就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偏不相信别人也能做好。”
  “哪里是这话?我这还不是为了从严熙砯口中套出我父皇的用意,迫不得已才这么做。”
  严禄逸问,“你怕你父皇利用你?”
  这话刺进上官禧的心里,他微微点头,而后猛地饮下一口酒。严禄逸紧紧盯着他,细细看看他喝酒的姿势,右手三指扣杯,有力一抬,往嘴里轻轻一送,挂两滴酒珠子在
  
  唇边,迅速用袖子抹去,不带风尘,却深深勾魂。他笑了笑,又帮上官禧倒了杯酒。
  “你们辗脂国的事瞒得紧,你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不清楚。还是得由你自己揣摩,说不定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上官禧一时想不透为何一进严漠洋的屋子,他就突然唤了他的名?难道严漠洋听脚步声就能听出他是谁么?越是这般想,上官禧在他面前便越是小心。如今隐瞒着自己的
  
  身份,只是为了让严漠洋以为上官禧在暗殇国,平平安安地呆在王府里,把这中几个月的战事都抹去。可严漠洋心里哪里放心得下,叶玖清从早上来这里就被严漠洋问了一天,此
  
  刻跟上官禧喝酒,不由地笑出声来,“这戏我是掺和不下去了,明儿我就走,劳二王爷跟三王爷说一声,就说我协助若云大战去了。再留在这里,王爷没把话问尽,我也快被他给
  
  问疯了。”说完,他要饮酒,被上官禧拦了下来。
  “有了身孕还喝?”
  “哦,对。”叶玖清轻抚着腹部,险些忘了肚子里已经多了条命,由不得他随意吃喝。
  他脸上挂着笑,严禄逸也过来瞧,“真是奇得很,究竟是什么药可以让男人生孩子的?”
  叶玖清道,“师傅知道,你问师傅去。”
  上官禧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王诗赋画像的事,一想起王诗赋这人,上官禧不由地皱了皱眉,道,“你师傅是个奇人。”
  叶玖清以为他在说药的事,连忙问道,“你最近看了那么多的医书,难道不会配这生孩子的药?”
  这药怎能不会?他看的医书几乎都是从暗殇国带出来的,许多书中都有记载。一提到这个,他便想起严漠洋曾对他说过的话,羞上脸,怨声道,“我绝不会配这种药。”
  叶玖清也看出他在气什么,不由笑出声来。严禄逸也跟着笑,就上官禧一人闷着生气,不停地喝酒。
  喝了一会儿,王诗赋派人来传,说是要见叶玖清一面,有事吩咐。师傅传话,叶玖清不得不前往。上官禧道,“今日二王爷称我是大夫,明日我定不能脱身去送你。帮我
  
  跟小九说一声,就说我在前方处理军事,暂时回不来,叫他不要担心。”
  “记着了。”上官禧对他的贴身奴才小九极为关心,大家都是知道的,好在小九那奴才听话又懂事,人也极为聪明,不然连连几日不见主子,定会着急。小九的急切是藏
  
  着捏着的,他最怕的就是被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主子就不要他在身边了。
  上官禧也是担心小九的。此后的每一个计划,小九都很有可能被牵扯进去,他并不愿无辜的人跟着他受累,但是要是把话跟小九说明白了,小九也不会离开他吧。
  
  叶玖清去了王诗赋那儿,上官禧和严禄逸也散了。他们没有给上官禧安排住处,本是说好让他住在严漠洋隔壁的房间,但上官禧不肯,说是要时刻观察严漠洋用药的反应
  
  。事不宜迟,今晚就用药就能多点时间观察,若是不适也有时间再配他药。
  他一进门,严漠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挂着一抹笑。
  “神医,你喝酒了?”
  上官禧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有些酒味,严漠洋的鼻子也挺灵的。上官禧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才放心地走了过去,抓住严漠洋
  
  的手臂,扣住他的脉搏。平稳得很,体内的毒看来已经清除了,就只剩这眼伤了。
  他捏着严漠洋的手,用食指指尖在他掌心写道:我现在帮你敷药,若有不适便唤我。
  严漠洋点头,“好,你用药吧。”
  上官禧的手有些发颤,也不知严漠洋的眼伤究竟怎样,伸手去解那块白布,每拨开一层心跳就加快一分,他甚至不敢去看,到最后只能一层裹在上面,上官禧停了手,原
  
  来加速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变成心痛。
  严漠洋的手覆上来,轻声说道,“我自己来。”
  他捏住严漠洋的手,狠狠地咬了咬牙,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告诉他,他就是上官禧。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大局为重,一切以大局为重,为了所谓的大局,计谋,
  
  他变得无能为力了。
  他轻轻解下最后一层白布,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好,严漠洋的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后来的事做起来也就方便多了。他又在严漠洋手中写道:会很疼,你要忍着。
  “好。”
  
  待上官禧净了手,翻开严漠洋的眼,顿时一惊,那双眸子雪亮,惊得上官禧松了手。
  “你……”
  严漠洋睁开眼,一手揽过上官禧的腰,笑道,“怎么,就只许你装哑巴,不许我装瞎子?”
  上官禧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是瞎了么?知道真相的人都说他瞎了,为何他现在……他们串通好了骗他的,还是严漠洋自己的主意?
  “你!”
  啪。
  上官禧一个耳光扔到严漠洋脸上,“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上官禧红着一双眼,失神地盯着严漠洋,两手无力地覆在他肩上。严漠洋一惊,连忙将他搂住怀里,“禧儿,我……”
  “啊……”
  严漠洋只觉肩膀上一阵疼痛,上官禧偏过头看着他,抬着眼睫笑,“就你会做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
  严漠洋愣住,一手掀开他的铁面,久久凝视着上官禧的脸,口中念道,“这是我的禧儿么?什么时候对我这般热情了?”
  上官禧收敛了笑。以前在暗殇国的王府里,他始终记得五弟的仇,不管严漠洋如何待他,他都从未展露他的真心。而此刻,只怕是一时兴奋,一时激动,竟跟严漠洋闹了
  
  起来。他咬了咬嘴唇,将严漠洋的身子推开,默然起身。
  “真生气了?”严漠洋关紧门窗,又走回他身边,问道,“要不要再打我几下解气?”
  “不用。”上官禧转过身,坐在桌旁,将衣中医书拿出拽在手里,越拽越紧,到最后竟然捏碎了。
  严漠洋坐在他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道,“还真生气了?”
  “没有。”
  上官禧将脸一偏,严漠洋硬是将他掰了回来,“没有干嘛对我冷着一张脸?”
  上官禧叹了口气,道,“乱了我的思绪。”
  “到底怎么了?”
  原本定下的计划是不能让严漠洋知道的,而严漠洋并没有失明,这事还该不该对他隐瞒?严漠洋会不会阻止他?
  严漠洋一笑,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入怀中,“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的手伸入上官禧的衣中,上官禧瞪大眼睛一把将他推开,“疯子,你做什么?”
  严漠洋轻挑着眉笑,“你说呢?”
  上官禧反握住他的手,厉声吼道,“我没那个心情。”
  严漠洋皱着眉,“怎么,武功恢复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上官禧的手指微微松开,“我,我没用内力。”
  严漠洋反手一拉,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我知道,你舍不得。呵,千军万马下,自己在王府脱不了身,也不忘通知兄弟姐妹来搭救我。这般担心我,连亲人的安危都不顾
  了,我还能不清楚你的心意么?我失明了,所有人都不告诉我你的消息,我知道是你吩咐的。不过不要紧,你终究还是来看我了。大夫,你现在要我瞎我就瞎,要我复明我就复明
  
  ,可我是你的病人,你就任由我这般寂寞到肝肠寸断?”
  “你,你,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上官禧瞪大眼睛看着他,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严漠洋笑道,“没认识你之前就已经这样了。怎么,不喜欢?你后悔跟我了?”
  什么跟不跟的?他上官禧什么时候有得选择了?
  不等他回答,严漠洋的吻便覆了上来,紧紧含住他的薄唇,温柔地撬开,缓缓滑入他口中。上官禧拽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放下,倒在严漠洋的怀里。自从王府一别,他们有
  
  几月未见了?当他的温暖再次缠绕着他,多日在心底沉寂的苦闷和寂寞荡然无存。
  “呵……”
  上官禧抬头瞪着他,“笑什么?”
  “笑你心口不一。”严漠洋将上官禧抱起,平放在床上,又吻了上去。
  上官禧轻轻推开他,问道,“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恢复的?”
  严漠洋道,“呵,一开始就是他们说我瞎了的,我可没说我瞎了。后来有一日,我解下白布隐约看得见光,才知自己根本就没失明,时间一长也就慢慢好了。怎么,还担
  
  心我呢?”
  上官禧紧紧拽住他的衣领,将严漠洋拉到自己眼前,“是,你可知道我因你失明的事看了多少本医书?”
  “你又没来看我,叫我怎么跟你说?看我的时候又不进来,若不是今日二哥说你是大夫,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理我?”严漠洋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上官禧身上,上官
  
  禧怒眼看着他,“倒怨我了?”
  严漠洋在他脸上轻轻一啄,“今晚我们不说这些,明日我慢慢再跟你解释,你也好好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跟我说清楚。现在……”说着,他的手再次伸进上官禧的衣内
  
  ,眯着眼睛一笑,“现在我只想抱着你。”
  上官禧脸颊一红,紧紧地咬住双唇,吐出几个字,“混蛋。”
  “骂吧,想骂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说的,我听了都高兴。”
  两人许久未见,这次相遇倒是比以前更为亲密,以往存在的隔阂、误会、不解仿佛统统都不见了,只看到彼此,也只有彼此。
  他的手抚摸着上官禧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他的一切都刻在心里。他俯下身去,低头含住,深深地一吸,上官禧微浅一笑,手覆在严漠洋的肩上,“答应我,以后都不再
  
  碰其他人。”
  严漠洋抬起头,紧紧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我答应你。”
  他的温暖紧紧包围着,当他进入他的身体,被深深地淹没,渐渐掩埋。第一次与他这般不顾一切,仿佛是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一次合欢,难分难舍。他紧紧抱着上官禧的身
  
  子,害怕一松手这份感觉就会消失。低头含住他的耳廓,留下细细的吻,听他口中呢喃,微微笑着,“为什么不叫出来?”换来他埋怨的瞪眼,严漠洋握住他的肩,猛地进入,上
  
  官禧忍不住喊了出来,“……你,真是……”
  “呵呵,我想听你的声音,现在……”严漠洋依旧笑着,手覆在他的胸前,轻轻缠绕。
  “王爷……”上官禧忍着疼痛勉强睁开眼。
  “叫我名字。”
  “漠洋……”
  体内的血液炙热地翻滚,上官禧有些迷糊了,纱帐轻扬,严漠洋的脸模糊了。他伸手摸上他的下颚,眼神流离地望着他,落下一吻,不尽缠绵。
  
  次日醒来,严漠洋的眼上已裹好白布,上官禧一愣,问他,“你把眼睛蒙起来做什么?”
  严漠洋一笑,“眼不见心不烦。”
  上官禧皱眉,“说谁呢?”
  严漠洋将他搂住怀里,道,“自然不是说你。”
  上官禧这时才意识到,严漠洋身上好歹还有一件内衬,而自己则是赤身,一拳打在严漠洋的胸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快放开我。”
  严漠洋不舍地流连了上官禧一会儿才放开他。上官禧扯过衣服,焦急地说道,“你也不怕有人进来。”
  严漠洋平躺着身子,舒了口气,“说到这个,敢随便进来,又随便站在门口观望的,恐怕也只有严禄逸一人了。”
  上官禧一边穿衣服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竟然直呼自己二哥的名字,这个人到底对亲人有没有感情?
  严漠洋见上官禧不回话,又继续说道,“你要小心他。”
  上官禧笑道,“你就是谁都防着,不觉得累么?”
  “累,怎会不累?可是要活下去,就得这么防着,高处不胜寒,你到现在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么?”
  上官禧道,“不需你跟我说教,我有自己的办法。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严漠洋的口气有些无奈,上官禧震住,将他的手握住,轻声道,“不是还有我么?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夺回来。”
  严漠洋愣住,干笑了两声,“你这么对我,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上官禧听了不高兴,将他的手扔开,“你不习惯,我还不愿意!”
  严漠洋又傻笑了两声。昨晚上官禧呆在这里倒是睡得香甜,而严漠洋却守了一夜,若是被人瞧见了他们两个,前些日子装瞎子也就白装了。此刻上官禧起了身,他也困了
  
  ,微微侧着身子,将棉被裹紧渐渐睡去。
  上官禧见他许久没有动静,坐回床边去瞧他,“漠洋。”
  他未动。上官禧轻轻一笑,将铁面戴着脸上,又帮他牵了牵被子,便出去打水,准备早膳。
  
  早些日子担心严漠洋的事担心得有些过头了,上官禧有些恼怒,到最后所有人居然都被严漠洋给戏弄了一番。严漠洋没有失明,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如今全有变故,他倒也
  
  不想瞒着他,有严漠洋在旁提点,兴许还有更好的法子。只是他如今对严漠洋是又气又恼,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原本以为这次可以不受严漠洋控制了,哪知还是被他拽在心
  
  里。
  想到这些,上官禧不由地叹了口气,但嘴角的笑意分明,些许欣慰的模样。自己洗漱后,又帮严漠洋打了水回去。天才刚刚亮,再去厨房时,里面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上
  
  官禧点了灯,转过身便瞥见门外有人,连忙呼道,“谁?”
  严漠洋说得对,不得不防着,尤其是在江湖,根本猜不到谁会对自己下手。
  待上官禧看清了来者,才知自己紧张过度了。黑斗笠,黑面纱,是谷主王诗赋。
  “公子起得真早。”王诗赋走进来,舀了几勺面粉倒在木盆里和水。
  上官禧问,“谷主自己做饭?”
  王诗赋一笑,“老朽这里的人皆是一些奇人怪人,会照顾自己的没几个。留了几个下人伺候他们都伺候不过来,累得紧,这么早也起不来。老朽还能动,也不习惯被人伺
  
  候,能做的便自己做吧。”
  上官禧点头,心里却在想王诗赋这人。江湖上对他的传言也不少,但都是有了美人谷之后的事,之前的呢?王诗赋以前是什么人,他一点儿都不知道。但这老头和蔼可亲
  
  ,上官禧喜欢,便不会防着他。他可没严漠洋厉害,他怕累。
  上官禧烧水,帮着王诗赋蒸食,而后便是调料,王诗赋站在一旁看着他,有些惊诧,“公子也不像是皇宫贵族的子弟,竟有这般手艺?”
  上官禧笑而不语,又炖了汤。王诗赋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人,往日的情绪又浮上心头,不由地模糊了眼。他低声道,“三王爷的福气好。”
  上官禧一震,这话说得他就像是严漠洋的小媳妇,听得他浑身不自在。“他身子不好,该好好补补。”
  王诗赋点头。战场上的上官禧和严漠洋身边的上官禧简直是判若两人,他做事只看眼前,不看以后,虽有些冲动,但遇事解事的能力又极强,便让人无话可说。再想上官
  
  禧这人的心思,不知是冷静单纯,还是城府深,阅历无数,也看不透这小子想做什么,王诗赋不由地又笑了起来。
  上官禧回头看着他,将早膳各备一份递给王诗赋,“谷主且拿去尝尝,若吃得惯,这几日便由我帮你做。”
  这感觉,倒像是一家人。王诗赋接过,舒了口气,他想,若当初没有离开暗殇国,也许他就配得上做他们的家人了。
  王诗赋道,“听说你只在这里留三日,要有空就来找我,答应老朽的事公子可要记得。”
  上官禧连连点头,“答应谷主的事自然忘不了,我把饭菜给漠洋送去就来。”
  说起这个,上官禧也想一睹美人赋的精彩。
  
  回房时严漠洋仍在熟睡,上官禧轻手轻脚地将菜贩放在桌上,严漠洋突然翻了个身做起来,笑着问,“回来了?”
  上官禧不由地皱眉,“你这亦惊醒的功力实在是折磨人。”
  严漠洋不解,“把你吓着了?”
  “不是,”上官禧将饭菜端到床边,“我怕你睡不好。”
  严漠洋抓住他的手臂道,“知道是你来了才起来的,要是别人进来,你看我理不理。”
  “说瞎话,你怎么知道是我?”
  “怎么不知道?你下步的习惯我可清楚得很,还有,你身上有香味。”
  上官禧一把拍下他的手,“我又不是女人,身上哪来的香味?”
  严漠洋一笑,“我说有就有!”
  上官禧没功夫跟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将碗筷丢在他手里。严漠洋不接,“喂我。”
  上官禧狠狠地瞪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严漠洋依旧笑道,“你不喂我就不吃。”
  上官禧拿他没办法,他知道严漠洋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只好一口一口地喂他。
  严漠洋嚼了几口,大叹好吃。“怎么以前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好的厨子?还是你来了,他们就显手艺了?”
  上官禧轻笑道,“有吃的就不错了,你只管吃就行,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毕竟严漠洋还不知道这早膳是上官禧亲手做的,但也是在夸他的手艺,上官禧心里高兴,看
  
  着他吃得满意自然是更高兴。
  严漠洋摸上他的脸,触到冰凉的铁面,叹了口气,“戴了面具还能引来厨子们为你现手,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饭我越吃越酸,不吃了。”
  上官禧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儿?一天到晚瞎怀疑什么?天还没亮哪来的厨子?下人们都睡着呢,是我做的,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你做的?”严漠洋显然有些不相信,凑到上官禧跟前问,“你还会做饭?”
  “嗯。”
  严漠洋揽过他的头笑问道,“你以前究竟是在辗脂国当太子,还是当厨子的?”
  上官禧将饭菜塞进他嘴里,狠狠说道,“不信就算了。”
  严漠洋险些被那口饭呛到,勉强咽下后又咳了几声,上官禧又气又好笑地帮他拍背,严漠洋缓过气来,拉住他的手说,“既是你做的,你就不该这么喂我了。”
  上官禧皱眉,这家伙的花样还真够多的,简直就是要折磨死他。没好气地问了句,“那要怎么喂?”
  严漠洋轻笑道,“用嘴喂。”
  上官禧只觉脑子嗡的一声,一把推开他,“脑子里就没一件正经事!”
  严漠洋依旧笑着,“在你面前想不到其他的。”
  见上官禧迟迟没有反应,严漠洋轻声道,“大夫……”话还说完,冰冷的唇贴在他的唇上,严漠洋一惊,上官禧紧紧拽住他,将饭菜送入他口中才松开,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吧。”
  “禧儿,”他伸手将上官禧紧紧抱在怀里,靠在他的颈项中,“禧儿,别对我太好,我会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行了,别扭扭捏捏的,自己吃饭,谷主找我有事,等会儿就回来。”
  上官禧的手离开他的手,严漠洋的心突然有些落空,他的禧儿和原来不一样了,是因为他把他当自己人了,还是他在利用他。他总在想是不是不该怀疑他,可是现在的局
  
  面,他们互相欺骗,互相隐瞒,总有一天看不透彼此的心,彼此伤害。
  上官禧关上门出去,严漠洋的心也跟着落空了。上官禧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严漠洋无奈地笑了笑,两人关系胜过以前,他倒还犹豫了。是上官禧的变化太大,还是自己太过于多心了?
  不过,他禧儿做的饭菜还真是不一般。
  天下无双的人,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得到他。
  严漠洋无奈地摇摇头,将早膳吃尽,碗筷放在一旁,又接着睡觉。
  
  上官禧有些头疼,这严漠洋到底是要他怎么才好?不管怎么对他,他总嫌不够,再这样下去,上官禧都拿他没办法了。堂堂王爷,在他面前变得跟孩子似的任性。上官禧
  
  就挂着这样一张笑脸去找王诗赋,王诗赋早已铺好画纸,备好笔墨在等他。另一张桌上摆着早膳的碗筷,王诗赋见他来了,便笑道,“公子,请坐。”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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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5 am

王诗赋继续说道,“老朽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上官禧坐下,抬头看着王诗赋,点头道,“谷主请说。”
  “在公子心里,三王爷能不能掌控天下?”
  没想到王诗赋会突然问这个,愣着说不出话。王诗赋又问,“若三王爷一统天下,公子会不会一直辅助他?”
  “会。”这句回答得坚定不移。
  “若王爷从此一无所有呢?”
  上官禧望了望门外,见无外人靠近,才脱口而出,“帮他夺回来。”
  王诗赋点头,“看来在公子心里,三王爷是怎样的人早有定论。三王爷的为人,天下人都看得清楚,有野心有作为,令人闻风丧胆。而公子你,天下人传闻不一,恐怕只
  
  有公子自己了解自己吧。公子可有想过,在三王爷心里,公子又是怎样的人呢?”
  别人说这话他会生气,但是王诗赋说这事却是出于关心,上官禧心里明白。窗外有声,上官禧回过头,鸽子落在肩上,是自己的飞鸽寻他来了。上官禧皱眉,难道自己身上真
  
  有香味,这鸽子怎么寻到这里来了?他不解地解下鸽子脚下的竹筒,是小妹馨娉的来信。上官禧心里没把王诗赋当外人,径直拿出药水浸过阅读。信里是飘零湖美人谷的情况,上
  
  官禧一惊,抬头看着王诗赋,“你,你……”
  王诗赋并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但见上官禧惊讶的表情又是对着自己,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看来还是有人查到他的过去了。王诗赋摘下斗篷,卸下黑纱,里面还有一张
  
  铁面,上官禧震住,连忙问道,“你以前……”
  王诗赋坐下,铺平画纸,道,“你不必惊讶,我们也算是有缘,先让老朽做完这幅画,其他话公子等会儿再问吧。”
  上官禧略略点头,又恢复平日的冷静。他是不该惊讶,馨娉不过是告诉他了一些往事,竟想不到王诗赋以前也是暗殇国的人,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王诗赋又另铺了一张画纸,上面已有半边画像。上官禧抬头一望,问,“是谁的?”
  “三王爷的。”
  难道还要跟他画在一张纸上?上官禧无话可说,每次一提到严漠洋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这同画一张画纸的事,怎么之前王诗赋未对他提起过?但如今已清楚王诗赋
  
  的身份,上官禧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想着两人画在一起便觉可笑,卸下铁面,一张笑脸挂着,完全不似平日的冷漠模样。
  王诗赋落笔,画了足足四个时辰,上官禧一直不动,直到王诗赋停笔,露出笑意,“好了。”
  
  王诗赋为许多人做过画,却没有一副画过如此长的时间,也没有一人似上官禧这般好忍耐,连茶水都喂进一口。
  上官禧起身踱到桌上,“我看看。”
  只见画中自己与严漠洋相依,不由大笑起来,“谷主的画惟妙惟肖,只是,只是这姿势,实在是……”
  王诗赋道,“公子若是不喜欢,老朽再画一副便是。”
  上官禧皱眉,坐了一下午还真是腰酸背疼,连忙摆手道,“那倒不用,谷主您也累了,就算了吧,而且,这画也不错。还从未有人帮我画过相。”
  王诗赋点头,“听江湖上传言,给公子作画的画师都无法静心,统统作罢。”
  上官禧无奈一笑,“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自然,”王诗赋引了另一扇门直通内房,“公子请与我来。”
  上官禧跟了上去,内房里尽是书架子和画卷,仔细一瞧,便是美人赋了。不禁感叹,“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
  他抬头看到一副,也是两人。一个神情冷漠,目光炯炯,另一个神色淡雅,目含柔光,两人皆是黑袍打扮,整幅画显得极为凝重。王诗赋道,“此乃朝阳宫宫主靳无衫,
  
  护法柳清痕。柳清痕此人原本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后隐身于朝阳宫,为靳无衫效力,一生守护朝阳宫。”
  上官禧点了点头,又看到下一幅,是两个女子,二人美若天人,无言语可形容。王诗赋道,“这两人也是朝阳宫的传人,一位是靳无衫之女靳水依,为让靳家继续执手掌
  
  控朝阳宫,自小当作男儿养,靳文忠是她的男儿名。另一位是靳无衫的养女,红尘,是靳水依作男儿是的妻子。”
  女子与女子成亲,呵,跟他与漠洋还真像。
  再看到一幅,青衣黄衫的男子,一头卷发飘逸,而另一人披着一身黄袍。上官禧还未看清两人样貌,便被王诗赋拦住,“那是一段孽缘,上天入地的追杀逃亡,呵呵,不
  
  提了。”
  上官禧继续往后看,又见两人,王诗赋道,“这几幅都是前人留下的,而这幅则是……是画中两人各自照着对方的模样画下的。”说罢,他便卸下铁面,露出真实样貌,
  
  上官禧更是一惊,这哪里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分明是一副青年模样!
  若说美,王诗赋的美便似女子便晶莹娇柔,上官禧不敢相信有哪位老者会长成这般模样。
  “公子觉得奇怪吧?”
  何止奇怪,简直是骇人!
  上官禧深吸一口气道,“谷主真是暗殇国开国皇帝严勐路的男后?”
  王诗赋一笑,“你我本是一家人。”
  上官禧不解,“可是为何谷主会隐居在此?”
  王诗赋叹了口气,往事不断浮现脑中,无奈地摇头,“当年勐路为立男后而下令建立男儿国,我便不想再留在暗殇国。有太多人因我来离开,弄得妻离子散,有家不能回
  
  。我自知罪孽深重,产下一子后便也离开了暗殇国,流离到飘零湖,先是收留被暗殇国赶出的女子,日子久了,也就开始收留其他苦命的人。”
  “勐路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而我却苦了一辈子,那男子生子的药便是我炼制的,生儿育女的药各有不同,生儿则可留后,生女却要赶出暗殇国。平民百姓家并不知其中玄
  
  机,自然生女居多,后人被迫被抱走,民愤不断,暗殇国气数不长,我早就知道的。可是勐路一意孤行,任何人都劝不了他,我也无能为力。呵,所以我便逃了,不想承受世人的
  
  咒骂,只能躲……”
  “勐路死后,我也就掩饰了自己的样貌,他喜欢的一切都沉埋谷底。后来得知继承皇位的便是我的儿子,自然一心向着暗殇国,暗中观察局势,特意献上谷中美人杨欣雨
  
  ,便是三王爷严漠洋的母亲。可惜,女子留在暗殇国便没有从此改变男儿国的大体,反倒使杨欣雨与严漠洋一家受尽欺凌。我心里悔得很,但也无力回天。”
  “我知道,公子是真心愿帮三王爷,若三王爷有朝一日能一统天下,千万要记得打破暗殇国陈规,才可得到天下拥护。”
  上官禧不断回味着王诗赋的话,看着眼前的画像,一人是王诗赋,另一人该是暗殇国的开国君主严勐路吧。
  “还有一事,请公子莫将我的身份告诉三王爷,老朽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此事若传出去,这飘零湖美人谷定会不得安宁。”
  上官禧欠身说道,“我明白,请谷主放心。”
  
  出了房,见天色已晚,上官禧大叹不好,怎么就将严漠洋一个人留在房中,连忙跑了回去。半路上遇见严禄逸拦住他的去路,“上官,你怎没照顾三弟?今日送饭的下人
  
  去,又被三弟赶了出来,他脾气可不好,怎弄成这样了?”
  小心严禄逸这人。
  漠洋的话提醒着他,上官禧道,“他一直都是这样。”
  “哦?上官,辛苦你了。”
  严禄逸本欲上前,但上官禧侧身躲过,“早上谷主有事叫了我去,现在我就去照顾漠洋,二哥请便。”
  这句请便还真让严禄逸跟在了上官禧身后,严漠洋自然也听得出进来的不只上官禧一人,他依旧平躺着身子,冷哼一声,“我不需任何人伺候,滚出去!”
  “三弟,”严禄逸平缓着声音喊道,“是大夫为你治伤来了,不要这般使性子。”
  “原来是二哥,请坐吧。”
  上官禧冷着一张脸,严漠洋还真是会做戏。好,你要做戏我便陪你做下去,你继续装你的瞎子,我继续装我的哑巴神医。
  严禄逸问道,“三弟可有听大夫的话用药?这伤拖不得,还是早些治的好。”
  呵,他倒是很关心他。严漠洋心中扬起一丝冷笑,十几年未见的兄弟究竟剩有多少情意,更何况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能将他两人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有严熙砯一人,他们
  
  共同的仇人。严禄逸想做什么,严漠洋清楚,上官禧自然也明白,他们两人都不喜受人控制和摆布,更不喜欢跟别人一同做买卖。即便两人想用的法子不同,但绝不会想与严禄逸
  
  练手。严禄逸这人,只能与他做兄弟,不能与他做交易。
  严漠洋是一个有仇恨但没有欲望的人,他最想要的不过是与上官禧脱离俗世,隐居世外,就是一生一世躲在这美人谷,他也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而严禄逸却不一样
  
  ,他不仅有仇恨还有欲望,他认为自己失去的远远比严漠洋多,现在这般迫切地与严漠洋拉拢关系,讨好上官禧,定是为了借他们的手除掉严漠洋。
  严漠洋有个脾气,就是别人逼着他做的事他偏不愿意做,上官禧也是如此。
  严漠洋点头道,“二哥说得既是,还请神医用药。”
  上官禧走过去,依旧先是拉起严漠洋的手,在他掌心写道:谢王爷赏识。
  严漠洋忍住笑握紧掌心,严禄逸却不知上官禧究竟跟严漠洋说了什么,但大概猜到是用药前的嘱咐吧,也未多想,却不知这两人也可这般平静地互传心意,说着情话。
  严禄逸起身,道,“那三弟就好生休养,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有劳二哥费心。”
  
  严禄逸离开后,上官禧的手便从严漠洋的眼上松了下来,坐在一旁,举起茶杯正欲喝水,才发现茶杯已空,轻声唤道,“漠洋,帮我倒杯茶,好么?”
  “好。”严漠洋眼上的纱布已经解开,他微微睁开眼去触碰那茶壶,摸了几次都未将它拿起来。上官禧皱眉,一脸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你不是说能看见吗?怎么连个东
  
  西都拿不起来?”
  严漠洋无奈地一笑,“还是神医呢,真当这么容易就能好?”
  上官禧不解,“昨晚上不是挺好的么?”
  “那是对着你,我只熟悉你的身子。”
  “你……”上官禧狠狠地抓住他的手,“你再胡说,我就真把你弄瞎!”
  严漠洋玩世不恭地一笑,“你要舍得就下手吧。”
  上官禧自己倒了水饮下,下午作画时呆得太久,未用膳也未进水,现在是又渴又饿,便问严漠洋,“王爷饿不饿?我去弄吃的。”
  严漠洋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不叫我王爷么?”
  上官禧愣住,不免一笑,“习惯了。”
  严漠洋捏着他的手指说,“暗殇国的三王爷已经死了,从此以后再无什么王爷,只有一个严漠洋,你要是不要?”
  上官禧紧紧地盯着他,为何严漠洋总是在逼自己给他承诺?到底要他说出怎样的话,严漠洋才可安心?
  “要,你的命都是我的,我怎会不要?”
  此话一出,两人各怀心事。上官禧并不是真心想这般说的,自以暗殇国的名义讨伐楠西国后,他心里便不记五弟的仇恨了。或者说,在他心里的严漠洋和杀害他五弟的严
  
  漠洋已然不是同一个人,上官禧对他恨不起来,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也无可奈何。他只想早早解决暗殇国的事,查清父皇的用意,此后便安宁地过完下半生,再也卷入混战和动荡之
  
  中。
  而严漠洋却觉着,上官禧依然是忘不了前事的仇恨的。这让他很苦恼,两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已经尽量避免去提起那段往事,但每次无意提及那场仇恨时,严漠洋自己
  
  也很悔恨。若不是当日听了严熙砯的鬼话,他哪里会对辗脂国的人下手,像这种得罪人的事,他自然是不会做的,该是将所有俘虏带回国,全交由严熙砯处置。若是这样,和亲之
  
  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上官禧也不会来到他身边了吧。
  冥冥之中似乎早有约定,他们两人要遇上,就必须有仇恨做牵引。
  严漠洋忍不住问他,“若是我没有杀你五弟,你也没有来暗殇国和亲做人质,我们就不会像这般坐在一起了吧?”
  上官禧紧紧握住他的手,一阵心酸,眯着眼睛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别扭扭,疑神疑鬼的?像个女儿家似的,我可不喜欢!”
  “呵,我像女人么?你有多了解女人?”严漠洋凑在上官禧耳边问,一团热气扑来,上官禧转脸看着他,瞪着眼说,“定没有你了解女人多。天下间哪还有你这般无情无
  
  义的人,好好的人到了你这里全都变成了怨妇,连楠西国三公主也不能幸免。”
  严漠洋挑着眉问,“你知道?”
  “不仅知道,我还见过她了。那么美的一个人,竟被你负了心。”
  严漠洋轻轻放开上官禧,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上官禧道,“楠西国要与皇上议和,皇上表面下议和,却传密旨要我继续攻打楠西国。席梓宁想用她的命换这个楠西国的安定,我没答应,但是我放了席氏一族,并告诉
  
  席梓宁想要他们命的是严熙砯,并不是我上官禧,要她记得这份恩情,以后报答我。”
  听了这话,严漠洋显然有些惊诧。“你来飘零湖的事有几人知道?”
  “除了杨若云和叶玖清,还有你二哥和谷主,就无人知道了。”
  严漠洋点了点头,声音便得有些冷淡,“你倒是瞒了我不少。”
  上官禧皱眉,“那是迫不得已,我没机会跟你说明白。”
  “那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不也没问你为何要装瞎子。”
  严漠洋道,“一事归一事。总之,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跟你一起走。”
  上官禧愣住,连忙说道,“不行,你留在这里更安全。若贸然回暗殇国,被人识破了身份……”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严熙砯就算是怀疑我没死,也定不会想到我就跟在你身边。再说,我会易容术,定不会让人识穿身份。我也不能继续留你一个人涉险
  
  ,你也休想再瞒着我做什么。”
  上官禧问,“我没得选?”
  严漠洋一笑,“没得选。”
  上官禧狠狠地一咬牙,原先的计划真被严漠洋一人统统打破了,杨若云与叶玖清劝了他许久也未见他动摇过,严漠洋却用几句话就让他投降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
  
  被他给吃定了。
  
  严漠洋的眼力并未完全恢复,上官禧依旧给他用药。药有些冰凉有些刺痛,严漠洋忍着不出声,上官禧就坐在一旁紧紧握住他的手守着。严漠洋又问了他一些事情,上官
  
  禧也就老实地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了。严漠洋越听越气,忍不住说道,“以后不要这般鲁莽了。”
  “我哪里有?”
  “你若不说,以你往日的性情,我根本就想不到你会杀人。”
  说的是李穆言的事。
  上官禧冷声,“那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严漠洋问,“现在我就了解了?你倒是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顾虑什么,所以一开始就瞒着我不说。出了这么多事,飘零湖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相信这不是你安排的
  
  。”
  上官禧点头,“是我让叶玖清吩咐飘零湖的人不要将消息外传的。”
  “你做的好!什么事都一个人抗,也不管我怎么想!”
  他知道严漠洋心里不痛快,久久不敢开口,要是以前他早与他吵上了,这次,上官禧确也无话可说。他累了,算来算去,谋算过许多事许多人,但在严漠洋面前他不想再
  
  这般算计。心里的苦也说不出口,他是真的累了,可是往后还有许多事需要善后,他不由地叹了口气,握着严漠洋的手也越来越紧。
  严漠洋的心也软了下来,无奈地说道,“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背叛 最新更新:2010-12-14 19:28:20


  军营上下议论纷纷,他们的大统领三王妃离开三日以后竟带回一个其貌不扬的农夫,还对他极好,凡事迁就忍让,后来打听,才知三王妃在回来的路上险些掉入山谷,是
  
  这位农夫救了他,三王妃决定将他带回暗殇国好生照料,以表感激。
  上官禧和严漠洋两人对这样的传闻自是笑而不语,两人擅长伪装,一起骗人的事做起来竟然也得心应手。这下连杨若云和叶玖清两人也瞒着,心里更是高兴,平日无人时
  
  两人也可呆在一起,只是上官禧一看到严漠洋那副模样,就直想笑。
  “呵呵,怎么不换个好看的模样?”
  严漠洋道,“好看了会有更多的麻烦。”他说着便直直盯上上官禧的眼,上官禧怒了一声,“我没想给你添什么麻烦。”
  “也惹了不少。”说着,他的唇便覆了上来,上官禧一手拦住他,“你这个样子还想……”
  严漠洋握住他的手问,“禧儿,你究竟是看上了我的美貌,还是喜欢我这人呢?”
  噗嗤。
  上官禧笑得直不起身来,“看上你的美貌?呵呵,你别说这个,你要是没那么凶,也是个美人,呵呵……”
  严漠洋皱眉,“有这么好笑?”
  上官禧连连点头,“你以后尽管试试,对外人露个可亲的模样,天下间男子女子都涌向你了。”说着,他一手勾住严漠洋的下颚,严漠洋愣住,将上官禧压在桌上,“你
  
  舍得?你要真舍得我就找别人去了。”
  账外有人逼近,严漠洋一手将上官禧扶起,而后退到一旁静立着。上官禧整了整衣装,等着帐外人进来。
  是小九。
  “主子,”他话说了一半,盯着站在一旁的农夫,“主子,奴才……”
  上官禧坐下,“说吧,他不是外人。”
  小九也未多心,接着说道,“主子,办完这事我们是不是就能会辗脂国了?”
  上官禧抬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容易回去。”
  “为什么?”
  上官禧平静地说道,“还有许多事未做完。”他回答得很平静,仿佛身旁的人不是严漠洋,而是一个外人。或者,是自己人,另一个自己。
  “主子……”小九含泪看着他,主子心里想的事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
  “小九,我不过是个人质,生死或去或留都不由自己定,要看皇上意思,还有,我父皇的决定。”
  他不是冷漠无情的杀人,他做不到杀人,更狠不下心来杀严漠洋,父皇要他做的事他做不到。他甚至不知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想他做什么。他现在才意识到,要
  
  想杀了严漠洋根本就不需他动手的,父皇可以像席梓宁一样与严熙砯做交易,而他没有。谜团越来越多,他隐约有些不安,就如自己被父皇丢弃了,他很害怕,不敢多想。
  “可是主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不要再说了!”
  小九吓得缩紧身子,从未见主子在他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连站在一旁的严漠洋也愣了一下,只听上官禧缓了口气,道,“你出去吧,有什么安排我会告诉你的。”
  小九略略点头,忍住泪水,走了出去。
  主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他不愿意回去,暗殇国还有什么值得主子留恋的?
  小九的聪明只在于会看人眼色,想不到大事上去,他只是心疼主子,不想再看到主子在外漂泊了。主子在他心里,始终是辗脂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诸君,他不想主子
  
  失去属于他的地位和身份。
  严漠洋走过去紧紧搂住上官禧的身子,感觉他在自己怀里颤抖,无奈地叹道,“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他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
  “小九也是关心你,我也不想看着你回去送死。”
  这话从严漠洋口中说出,不由地两人心酸。上官禧道,“没那么容易死的,我会看着你得到天下。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因为我而坏了计划,更不要忘
  
  了我是为了什么而走上这一步。”
  严漠洋轻抚着他的头,“不会忘的。”
  
  夏日,暗殇国的花开得比春天还艳。上官禧还是喜欢春日的桃花,夭夭惑人。他轻吐了口气,叶玖清走到他身边,问,“你走时二王爷有没有说什么?”
  上官禧道,“严禄逸这人不安好心,我无需听他什么。”
  “三王爷留在那里,你就不怕被二王爷威胁?”
  叶玖清的担心多余了,上官禧早向王诗赋要了人,严漠洋现在已在他身边,严禄逸根本就不能威胁到他什么。上官禧一笑,“他没这个本事。”他倒是巴不得严禄逸因此
  
  跑到暗殇国大吵大闹,让严熙砯见着他未死的二弟,定又是另一场好戏。
  叶玖清道,“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皇上召你进宫,你可要想好对策。”
  上官禧点头,这正是他担心的事,“一切就按计进行吧。”
  回到王府后,严漠洋立刻就发现了一件事,王府的人统统被换掉了,原来的老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上官禧的贴身奴才小九,另一个则是他的管家。小九是上官禧的人,
  
  而管家又是谁的人?究竟是谁的安排?
  他乔装称农夫,别人见了他唤一声老张。是下人,不能用王爷的身份去质问,也不能用一身武艺会迫使别人说出真相。管家那里也许是个突破,也许直接去问上官禧更好
  
  ,可如果最后的答案让他失望,他又该如何面对?
  他现在有另外的身份,上官禧的救命恩人,在杨若云和叶玖清面前也是伪装,这让他很困扰。杨若云每次见到他问话,他还需变声。别人可以从他这里问上官禧的事,但
  
  是他却不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任何人的任何事。一时之间,他认为自己选错了路子,但是,这条路子最后却成为了上官禧的唯一退路。
  上官禧进宫去了,直到黄昏还未回来。严漠洋不会猜疑什么,他只是担心,严熙砯阴晴不定,伴君如伴虎。他已猜到严熙砯会怎么对上官禧,但是却不希望他太快下手,
  
  严漠洋还需时间来计划。
  夏日的晚风有些燥热,惹得人有些心烦,这不过是初夏,周围的空气已闷得人透不过气来。暗殇国这地,冬夏的气候都太过明显,他心里还是担心禧儿会不习惯的,还是
  
  飘零湖那地方好,凉是微凉,暖是微暖,不着痕迹的,很美。
  他在院子里转悠,却见小九坐在树下流泪,大树挡住他一半的身子,更显得悲戚。严漠洋走了过去,五步外,看着他。他也知道上官禧是做什么去了吗?不会的,小九不
  
  似他,小九若是知道上官禧去送死,定会拦住不让他去的。那么,小九是在感伤什么?
  “要喝酒么?”严漠洋问出一句。
  小九慌忙抬起头来,连忙抹干眼泪,道,“老张,主子还没回来么?”
  严漠洋摇摇头,小九也叫他老张了,看来这张假面还真是掩饰得天衣无缝。
  他问,“你担心主子?”
  小九毫不掩饰地点头,“主子现在做事完全不顾后果,他变了。”
  严漠洋笑了笑,问道,“那么主子以前是怎样的人?”
  “冷静,冷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软处。心比天高,从不害怕什么,也不担心什么,仿佛所有东西都属于他,所有的东西又都不属于他。”
  严漠洋听后一笑,这般形容上官禧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原来他的禧儿还曾是这么自负的一个人。或者,他只是寂寞,只是一个人必须面对所有的事情,所以便将自己
  
  藏了起来,将所有软弱和无助藏得很深,故作坚强罢了。
  “那现在的主子呢?”
  小九无奈地摇头,“现在的主子想要把自己变成王爷,变得像王爷那般无情。”
  严漠洋惊诧,禧儿他真的想将自己变作他么?他恍惚地听小九继续说道,“也许主子认为,将自己变作王爷就能了解王爷心中所想,不那么寂寞吧。”
  不,不是这样的。若禧儿真想把自己变作他,那只有一个原因,代替他承受所有的苦难,代替他去面对严熙砯。
  严漠洋全都明白了,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他苦笑一声,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他怎么就没有早一点明白他的心意?他的禧儿是什么时候将他看得这么重要的?他
  
  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小九道,“走,老张,我们去喝酒。”
  “好,去喝酒。”
  严漠洋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跟一个奴才一起喝酒,不过他看得出,在小九的心里,上官禧是那么的重要,而他也认同了,他曾经答应过他,就绝不会将上官禧从小九的心
  
  里抹去。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他能这么与小九相处了,小九与他做的交易,已经走到最后了。
  “若主子今晚出了事,你会怎么做?”
  小九头也不抬地将一壶酒饮尽,“用吾命换他命。”他抹了抹嘴,大笑道,“从未喝得这么痛快过,呵呵……”
  “喝吧,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小九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老张,你怎么不喝?”
  严漠洋摸着酒杯,“我在等主子的消息。”
  小九试问道,“你很担心他?”
  严漠洋点了点头。
  小九又饮了一口,“我也是。”
  夜越来越深了,严漠洋的心皱成一团,再说不出话来。
  
  皇宫里的气氛依旧密不透风。
  内侍们全部退了出去。
  上官禧望着龙椅上的那人,道了一声,“皇上。”
  “事情办得不错。可是,你该跟朕好好解释清楚,为何放过席氏一族?你就不怕他们回来报仇吗?”
  上官禧嘲弄的一笑,“是皇上怕他们回来报仇。”
  啪。
  严熙砯忍无可忍,目光咄咄逼人,“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上官禧挑眉一笑,仿佛在说着,我就是在考验你,你要拿我怎样。
  严熙砯道,“朕会杀了你。”
  上官禧平静地回了一句,“我知道。请皇上下旨吧。”
  “你……你明知朕想要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随了朕的心意,总是处处跟朕作对?朕现在只想要你求一求朕,难道你都做不到么?”严熙砯的口气软下来,他想上官禧,
  
  只想要他。
  “做不到。”
  “好,很好!”严熙砯坐下,再次看着上官禧。舍不得,如何都舍不得,为何上官禧可以这般狠心?他在严漠洋身后时,是那么的软弱无助,为何他到了自己这里,却是
  
  这般坚定?他到底输给了严漠洋什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还有最后的赌注,也只有最后的赌注了。“上官禧,朕最后再跟你做一笔交易,也许对你有用。”
  上官禧冷言,“不用……”
  “先听朕说。你与严漠洋没有什么仇恨,所以不必那么挂怀严漠洋究竟死在什么人手里,讨伐楠西国是朕利用了你,但利用你的并不只朕一人,这是你父皇的主意。”
  上官禧一愣,“你说什么?”
  终于见他有反应了,严熙砯不禁一笑,总算是抓住了他的软处,便继续说道,“你五弟,上官煌忻,还活着。”
  “什么?”
  对于上官禧这样的反应,严熙砯显然很满意,“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吗?求朕吧,求朕放你一条生路,朕就告诉你。”
  上官禧一时心乱如麻,严熙砯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五弟怎么可能会没死,他亲眼见过五弟的尸体。不,不对,那只是一具碎尸,根本就看不清样貌,只有那身衣物是五
  
  弟的。这般做的确可以瞒天过海,可是父皇会骗他么?若五弟没死,那父皇为何还要叫他来报仇,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严熙砯是知道的,他果真是知道一切的。辗脂国与他也有交易,他为了除掉严漠洋竟然什么都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严漠洋的大哥?
  上官禧想得太多,更多的是五弟的假死和父皇的欺骗。想着想着,一口黑血从口中涌出,他可以接受一切□和折磨,唯独不能接受的便是被别人利用和背叛,尤其是亲
  
  人。
  严熙砯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冲下去,紧紧搂住上官禧的身体。上官禧一把推开他,“不要,不要碰我。”
  严熙砯怜悯地看着他,“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不要逼我……”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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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我是水儿 周二 十一月 26, 2013 1:55 am

“好,好,好。”严熙砯无奈地看着他,“你不要这样,朕,朕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上官禧抬头望着他,严熙砯无奈地看着他。他舍不得,连见他伤心难过都舍不得,他利用过他一次,但这次他舍不得了。
  “你父皇放弃了你,你在辗脂国死了,或是永远回不去了,你的五弟就能当上储君,以后顺利地继承皇位。”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熙砯怜惜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朕可以帮你解决所有的事情,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上官禧咬了咬牙,“你说真的?”
  “真的。”严熙砯重重地点头,他想不到上官禧会答应,这太突然了,一时间他竟有些无法接受。
  “好。有劳皇上举兵攻打辗脂国。”
  他此话说得尖锐,恨不得撕下严熙砯的一块肉来,严熙砯成功了,他有他不得不在意的把柄,他输了,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安排全都毁了,他彻底地败了,一切只因他的
  
  父皇,他的亲人骗了他。
  呵,他们居然骗了他。
  严熙砯道,“朕可以帮你,但你也该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上官禧点头,“王爷已经死了,父皇想除掉我,我如今一无所有,皇上想要的,我给皇上。”
  “好。”严熙砯紧紧抓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扶起,而后轻轻地拥在怀里,“只要有你这句话,朕就心满意足了。朕立刻下旨,立你为后,明日就接你进宫,从此生死与
  
  共。”
  上官禧倒在他怀里,微弱地一笑,“好,从此生死与共。”
  此刻,上官禧的心死了,全身僵硬如寒冰。他只想快点回到王府,快点见到严漠洋。可是,他又害怕见到他,他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他说不出口,也无后路可
  
  退。
  他被玩弄了,在辗脂国事事都听从父皇的安排,到最后却换得如此结果。
  他无奈地苦笑,心底一阵痛。痛得麻木。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王府,也不知是如何回到房间。只是严漠洋的拥抱让他回过神来,他听到严漠洋焦急的声音,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禧儿,怎么去了这么久,担心死我了。”
  他无奈地一笑,“皇上留我用了晚膳。”
  他知道,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会传到严漠洋的耳中,杨若云和叶玖清很快就会来问他此事了。他该如何跟他们做交代?
  “禧儿,怎么了?”
  “没事。”
  严漠洋一把拉住他,“你哭了?”
  上官禧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脸模糊,严漠洋不安地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说啊!告诉我!”
  “我……”上官禧咬了咬唇,门被猛地推开,杨若云和叶玖清两人二话没说就径直冲了进来。杨若云恨不得狠狠地揍上官禧一顿,“你,你说,为什么要答应皇上做他的
  
  男后?”
  “若云!”叶玖清紧紧拉住杨若云的手臂,“上官有他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王爷还没死呢!他做什么都不能做男后!”
  “男后?”严漠洋失声一笑,“男后?”
  上官禧含泪看着他,“漠洋,漠洋,我没得选择,我……”
  杨若云和叶玖清两人怔怔地看着老张,不是农夫么,怎么会是……
  “漠洋,你听我解释,严熙砯他……”
  他不知严漠洋会有多生气,有多心疼。
  严漠洋嘲弄地笑着,“呵,我担心你真是去送死,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种傻事。怎么,同意我跟你回来,就是让我看着你怎么变成严熙砯的人?好,好,我今晚就去杀了
  
  他,我看你怎么当他的男后!”
  “漠洋!”上官禧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你冷静点,听我说,听我把话说清楚。”他转身看着杨若云二人,知道此事已经瞒不住了,“把门关上,我把所有的事都告
  
  诉你们,都告诉你们。”
  上官禧紧紧抓住严漠洋的手,他不想自己在严漠洋心里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或者更龌龊的人。可是,若是把真相说出来,他的所有尊严就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他倒了一口冷气,他为何没有早些想到,自己可以用计让严漠洋假死,五弟上官煌忻当然也可以。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了,他觉得荒唐,觉得可悲,恨不得去死。
  “我五弟上官煌忻没有死,我父皇让我到暗殇国来当人质就是为了除去我的太子之位,然后留给五弟继承。”
  “什么?”
  上官禧道,“皇上告诉我的,他说我若成为男后,他就帮我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严漠洋死死地盯着他,“你很在意?”
  上官禧无力地摇头,“不。你知道的,我在意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杨若云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感到愚蠢,轻声地问上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上官禧依旧摇头。
  严漠洋将他紧紧拥在怀里,这个时候除了这般抱着他,他实在是做不了什么。末了,他说道,“万万不可让严熙砯攻打辗脂国。你不是想知道你父皇为何这么对你么?我
  
  陪你去调查真相。”
  “可是,明日皇上便要接上官入宫,圣旨已经下了。”叶玖清无奈地看着上官禧,眼里也尽是怜惜。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这世间恐怕也没有比亲人背叛更让人绝望的
  
  事吧。
  严漠洋道,“我带他走。”
  叶玖清问,“走得了多远?皇上要是知道上官失踪,定会立即派人四处搜查的。”
  严漠洋低头看着上官禧,“我们可以找人代替他,拖延一些世间。”
  “什么?”
  “还有谁值得信任的?”上官禧无力地一笑,泪水又落了下来。他恨自己这般软弱,可依旧止不住心里的痛。
  严漠洋道,“还有一人,他永远不会背叛你。”
  上官禧立即想到,“不行,我不想让小九涉险!”
  “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了……”
  “不行,不行,除了这个,再想其他的法子,我不能让他涉险,他,他……”
  “主子,主子……”
  门外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严漠洋听出那是小九的声音,连忙叫叶玖清将门打开。
  小九一下子扑在地上,拖着半醉的身子跪在地上。“主子!”
  万万不可,不管走到哪一步上官禧都不愿牺牲小九,唯一忠心的人,从小就与他一同长大的人,他如何舍得,如何放得下?
  上官禧一把抓住严漠洋的衣襟说,“王府里的其他人都可以,不能,不能让小九去!”
  原来王府的人都是他换掉的。罢了,这个严漠洋可以不计较,上官禧原本的打算恐怕也未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吧。严漠洋反问他,“那你还信其他人吗?”
  “不要,漠洋,不要让小九犯险,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么?你答应我,好么……”
  话未说完,严漠洋也未答应,他径直点了上官禧的睡穴,让他睡了过去。
  小九现在也未清醒,严漠洋一咬牙,道,“就这么办了。”
  杨若云和叶玖清两人若有所思,在这个时候也说不上话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也无路可退了。
【争取第二部不会写的这么狗血,哈哈。】

我是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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